“糟了,”
沈时因的另一只手着急地在衣服口袋里摸索,“你身上带吃的了吗?”
钟琂从不吃零食,但还是象征性地摸了摸,除了半盒烟,他什麽也没找到。
“这多冒犯,来都来了,也没个能招待的东西。”
沈时因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收起手电筒的光,“那走吧,下次再带点吃的来。”
“等等。”
沈时因听见钟琂在叫她,回过身发现他正沿着道路四处搜寻。
“你在找什麽?”
“我记得路边有喂鸟器,里面也可能会有鱼食。”
钟琂怎麽都不想让沈时因失望,他沿着路边走去,很快发现一处放了饲料的小平台。
钟琂把手伸进下层,里面有一些跟上层不同的食物,应该是鱼食。他用手机上的光照着,欣喜地说:“真是鱼食,而且上面写着‘随意取用’。”
沈时因走过去摊开手,钟琂往她的手心里倒了一些,随即看着她像仙女散花一样抛洒了出去。
湖水里,许多大鱼挤挤挨挨地争抢起来,张开嘴朝上,将沈时因抛洒的鱼食瓜分一空。
沈时因又伸出手,示意钟琂再给她倒些。她倚坐在凉亭边缘,鱼群很快就没了最开始的你争我夺,她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
“你什麽时候开始抽烟的?”
沈时因閑聊般地问。
她刚才看见了钟琂口袋里的烟。
几乎不需要回想,钟琂很肯定地说:“是那天晚上。我无意间走到一条河边,看见好多大爷在钓鱼,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旁边的大爷就给我递了支烟。”
沈时因:“……那你还真是来者不拒。多亏这是中国,法治社会,不然递给你的就不知道是什麽玩意了。”
钟琂笑起来,“是啊。”
那个夜晚太过苦闷,他尽可能地抓住身边出现的、能握住的所有救命稻草,只要能向上攀附。那是与此时此刻截然不同的体验。
在这样静谧安详的夜晚,能与沈时因在一起,聊些无伤大雅的话题,这对钟琂来说很受用。他也变得无法理解那天的所作所为。
沈时因喂完手里的最后一点鱼食,朝着水里拂了拂手,看了眼手机,“八点半了。”
“那走吧。”
钟琂站起身往外走,经过一个垃圾桶,他掏出还剩一半的烟盒,毫不犹豫地丢了进去。
活动中心还灯火通明着,沈时因刚刚靠近亮光处就看见坐着轮椅的外婆正好驶出来。
“外婆!”
沈时因朝前一路小跑。
沈外婆很是诧异:“你们怎麽来了?”
“我们来接你呀。”
沈时因刚说完,钟琂走上前,从后面扶住外婆的轮椅往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