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了,”
恪太妃嗤笑一声,目光自沈张太妃所在宫寝的方向一扫,蔑视道:“我可不是那些人,做惯了缩头乌龟,被人踩到脸上了也不吭声,只一味地那自己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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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妃往张太妃宫里头去时,便见她正坐在内室里修剪面前那株凤尾菊花,冬日里万物枯寂,这株菊花开的却好,金灿灿的花朵大如手掌,花瓣儿长而妩媚的探着身子,别有一番韵味儿。
“我来的不巧,”
沈太妃面上带笑,盈盈一拜,道:“张姐姐正忙着呢。”
“哪儿的话,不过是找个事情做,打发时间罢了。”
张太妃同沈太妃交情了了,可人家递了笑脸儿,她也不会去打,停了手中动作,上前去挽住她臂,一道行了平礼后,便拉着她往暖炕上坐了。
“倒是沈妹妹,”
张太妃挑起眼帘看她,缓缓道:“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今天的日头好,”
沈太妃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想请姐姐一道出门晒晒太阳,往宣室殿去一趟。”
“恪太妃不是已经去了吗,”
张太妃心下微动,别有深意道:“沈妹妹怎么不曾结伴而行?”
“张姐姐,到了这关头,我也不说那些空泛泛的话,”
沈太妃握住张太妃的手,真心实意道:“当年姐姐得宠,生了五公主,我在你后头承恩,生了六公主,前后是有干系,可姐姐细想,除去说过几句嘴,妹妹可害过你?”
“将话说的这样透彻,”
张太妃笑意微敛,意味深长道:“可不像是妹妹的性情。”
“姐姐这是不信我了,”
沈太妃被怀疑了,却也不动气,只温声道:“妹妹说句放肆些的话——先帝在时,咱们都不是什么跟得久的老人,眼见十几年过去了,何必为一个老早就没了的人置气?”
她语气诚恳,话也在理儿,张太妃心便松了,语气也见缓和:“妹妹今日上门,说了这样一通话,究竟有何贵干?”
“——姐姐,咱们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也不必计较那些许得失,唯一在乎的,还不是膝下的孩子吗?”
沈太妃压低声音,道:“恪太妃只有儿子,又有孙子,自是不怕的,可咱们呢,小五与小六的婚事可全在陛下与皇后手心儿里捏着,但凡生出些别的心思,便能叫她们后半辈子生不如死,姐姐只想想你的五公主,你可舍得吗?”
后宫中一呆多年,便是娘家人也或多或少的淡了,唯一牵挂的,不过是膝下的亲生骨肉罢了,而五公主,更是张太妃的心头肉。
听沈太妃这样说,她便正色起来,神色也端正许多:“妹妹的意思是——”
“恪太妃往宣室殿去了,按她素日品性,只怕是要去找茬儿,可陛下待皇后如何,姐姐也是知道的,靖安侯府煊赫几世,还不是说废就废了,便是皇后自己,只怕也未必好惹,她这一回过去,指不定就要摔个跟头。”
都是宫中老人,沈太妃如此一说,张太妃便明白过来:“你想往宣室殿去,宣明自己的立场吗?”
“眼下恪太妃刚动身,我们过去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