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回去!省得那老虔婆找事。”
松萝接过白檀手中的帕子,催促道,“自己当心些。”
白檀不敢迟疑,看她回来,急忙回主院。
咒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听,松萝越听越愧疚,不该去找白檀的,害她白白挨了这顿骂。
可是不找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没有心思想这些,蹲在药炉边,不停拿蒲扇扇风。
药刚好,便端到房内,迫不及待喂药。
但谢凝昏迷不醒,双唇紧闭,药喂到唇边又流了下来,一碗药喝了不到一小半儿。
松萝焦急不已,眼泪不自觉流下,啼哭出声。
谢凝嘴唇乌青,握紧双拳,身体僵直,像一张绷紧的弓,随时准备射出利箭。
耳边似有啼哭声,好像是年幼的自己,又好像是身边的婢女。
“母妃,我也要尝尝。”
她指着大人的酒杯说。
“阿嫄还小,不能吃酒。”
太子妃笑着将手中的酒盏挪远。
“哼,母妃不好,我不理母妃了。”
她躲进二皇叔的怀里,二皇叔刚从边关回来,带了一马车的关外琼浆,听人说甘甜至极。
二皇叔偷偷用玉箸蘸了酒,喂到她嘴里。
真甜啊!
“还要不要?”
“嗯,阿嫄还要!”
“你就惯着她吧!”
太子嗔怪,笑容里带着宠溺,自己也饮下一杯。
这是二皇叔
为庆祝父王登基,不远万里,从关外带回来的美酒啊!
可谁曾想到,这酒里下了鸩毒,那甘冽的气味就是为了压制鸩毒的味道。
他买通了东宫的暗卫和下人,在酒中下毒,火烧东宫,事成后,把一切罪恶推给一场火,自己,则在朝臣的数次推举中坐上了九五之位。
火!
火!
那日,她并未被毒死,仍能感觉到身体炙烤的火热,肌肤被烧焦,灼热的空气灼伤喉咙,每一次呼吸都是酷刑,身边充斥着绝望的尖叫。
然而,噩梦并没有结束。
滔天火光中,父王拖着母妃挣扎着向她爬来,却在即将要拉住她时,被人重重一剑刺在心窝。
那人,就是对父王最忠心、最恭顺的二皇叔,就是昨日在城楼上俯视众生的当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