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子一听见好伙伴的声音,回头就看到了箫令楚。沈二夫人戴着纬帽牵着沈珍珍下了马车。尽管快一年没见了,沈珍珍一听见箫令楚的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连笑都省了,反正全口牙还没换完,还是别丢人了。
箫令楚这个孩子甭管说话多么讨人嫌,面子上的礼仪功夫那是没有白修炼的,他十分有礼貌地上前给沈二夫人行了礼,还称呼了珍姐一声四娘子。沈珍珍只得硬着头皮,低福了身子道,“见过萧郎君。”
箫令楚立刻拍了拍胸脯笑道,“四娘子以后唤我一声阿兄即可,我与你二兄,三兄乃同窗好友,四娘子自是能唤我阿兄的。”
虽然箫令楚那桃花眼笑起来颜色极好,可惜沈珍珍心里可不买账,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脆声道,“萧阿兄。”
这一声可把箫令楚笑得连眼睛都没了,沈珍珍随即翻了个白眼,被沈二夫人看见立刻瞪眼予警示,那意思就是,你作为一名淑女,怎么能做出翻白眼这么不雅的事!沈珍珍立刻是蔫得比萝卜还蔫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小郎君捧着精挑细选的兔子花灯,没有见上我们的珍姐呀。
☆、沈珍珍入女学
被沈二夫人这么一敲打,珍姐立刻乖了,只得跟着母亲在箫令楚的带领下,进了箫氏女学的大院子。
箫氏女学的院子和箫氏族学的院子不过一墙之隔,正在院子中浇花的女学负责先生闻声抬头一看,呦这不是箫八郎嘛(箫令楚在这一辈排行为八),贵客啊。箫令楚解释清楚来意,这先生也是个人精,哪里还不明白,这箫八郎对同窗的家人可是十分的上心,于是也打起精神,热情的引着沈府众人参观了一下女学。
女学分前院和后院,前院的几间大房分作不同年龄入学的小娘子的学堂和琴室,后院几间屋子则是留给那些需要住宿的小娘子们,概因箫氏女学不同于郎君们的族学,这女学的女郎大多都是箫氏女郎或是当地个别官员乡绅家的小娘子,因此大部分人都住得很近,每日回家十分的方便,像沈珍珍这样的是极个别。
沈二夫人最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家珍姐的住宿条件,于是草草地扫了两眼学堂,便直奔后院住屋。看着整齐非常的高顶房间,沈二夫人这一颗高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虽然出发前,沈二老爷再三叮嘱,这次珍珍入学不易,不可要求太多,说是这么说,沈二夫人可舍不得自己捧在手心的珍姐在这受委屈。她边看边点头,感慨着到底是箫家,即便是最普通的房间,都能窥见这个世家的富裕和风貌。
珍姐看着布置整齐的房间也极为满意,细细打量一番,这低塌上铺着的是牡丹缎面被褥,靠窗处是学习用的矮桌以及跪塌,矮桌的墙上还挂了一副柳体字写道,“学无止境。”
屋内的各种器具也是一应俱全,梳妆台上的雕花铜镜被擦得十分光亮,就连那烧炭的铜庐造型都极为精巧,沈珍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箫令楚小郎君家那不是一般的有钱,那是相当的财大气粗,不差钱!
不过倒叫珍姐觉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房间内没有配置一个矮坐墩,这对于万不得已绝对不正襟危坐的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家具,因此她十分明智的把家中的矮坐墩也一同带来了。当然前世根本还没来的及在学校寄宿的沈珍珍,觉得这样的寄宿生活十分新鲜。
沈二夫人大手一挥,使唤了下人们和双生子将珍姐的东西一一搬进房间,就连箫令楚都轻挽起起了金丝线刺绣暗纹的外袍衣袖准备帮忙。沈二夫人一看,忙阻止道,“萧郎君不必如此客气,你已经帮了忙了,就不必再做这些粗活。”
听到这话,沈珍珍这会儿都快怀疑,箫令楚是不是她阿娘的私生子了,呸呸呸,那肯定不是啊,可是她阿娘对待箫令楚真真对她和二兄三兄还要好,太让人不平了。
待众人该搬的搬,将一切都收拾妥当,沈二夫人便要携苏姨娘以及府内一干家丁准备离去,珍姐不依,左手抱着母亲的腿,右手拉着苏姨娘的手,眼泪汪汪的,十分不舍。沈二夫人是个情绪外露的,这会儿已经是红了眼眶,百般不舍。反观苏姨娘看着倒是十分镇定,苏姨娘笑了笑,摸着珍姐的头道,“咱们府里还有老爷和你大兄,夫人送小娘子来已是不易,当然不能久留,小娘子要懂事。”
珍姐道理其实都明白,只得哽咽着说,“那阿娘和姨娘一定要念着珍珍。”
沈二夫人这一听,心里这个疼呦,连忙搂住孩子的头道,“我的心肝儿呦,阿娘怎么会不念着你呢。”
三郎揪了揪珍姐的头发道,“怎的这般没出息,平日在家倒是怪厉害的,一会儿笑我,一会儿笑你二兄,原来是个窝里横,还哭呢,真是不知羞。”
二郎赶忙上前安慰道,“母亲请宽心,这里有我和三郎照应着呢。您就放心回去叫阿耶也放心,我们也会儿时常写信回去的。”
箫令楚也正儿八经地保证说,“夫人请放心,箫某跟夫人保证,在这箫氏女学里,我必不叫别人欺负她。若是她缺了东西,我便让下人送来就是了。”
沈二夫人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对箫小郎君感激一笑,抹了抹眼角的泪滴,慈爱地对沈珍珍嘱咐道,“阿娘看你平日心里弯弯多得很,如今我和你阿耶都不在身边,在这女学里也要机灵点,咱们既然来了,可要好好学,不叫你阿耶和我失望嗯?”
珍姐点点头,乖巧地对母亲说,“母亲放心,珍珍一定不辜负阿耶和您的苦心。”
于是沈二夫人这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箫氏女学,返家而去了。
待沈二郎和三郎,以及箫令楚也一同离开后,沈珍珍使唤着留守的侍女夏蝶,一起将自己的房间好好的布置了一番,先是将陈小郎君画的纸鸢挂于墙上,再将家中人送的笔墨纸砚一一摆上桌,当然也包括了陈小郎君送的谢氏香墨。摆着摆着她才发觉,陈小郎君这些年真真是没少送自己礼物,不愧是好阿兄,比她二兄三兄都尽责!最后再将自己心爱的小坐墩摆到矮桌旁,这一间屋子立刻就有了沈珍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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