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陈益和回到长兴侯府后,当夜就开始收拾了行囊,准备速速南下。恰长丰书院再过月余又该开学了,正心里苦恼的陈益和忽然看到了自己买的兔子花灯,想到了珍姐,不知珍姐看到花灯是什么表情。
于是上元节刚过的第二日,就在那安城公主去向其母倾诉的时候,陈益和匆匆告别了一家人,在侍女香雪哀愁的目光中,速速的离开了长兴侯府,策马出了西京城。出了城门轻呼一口气,陈益和回头看了肃穆的城墙一眼,便转过头毫无犹豫地疾驰而去,随从陈七肩上背着一个大行囊,在自己的马上,急声呼喊道,“郎君等等我,那个花灯可是挺沉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陈小郎君这就要在贵女圈中出名啦!
☆、长兴侯府众人反应不一,陈益和南下错过珍姐
陈小郎君赶在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并且积极的打听他之前离开了西京城,的确是个明智之举,因为最近的长兴侯府各房已经快被各种问题问到词穷了。
先说说长兴侯府中,不管那官职大小,要去朝中应卯的各房男人们(除却世子),每每旧例是中午堂饭之后,同僚们便有那么一会儿时间聊天。最近,这些官员们是被府内的夫人和姨娘们狠劲地吹了吹枕边风,自然也是对西京城新流行的事物有所耳闻,当然包括了新发售的西京美郎君图册,于是就各种问题扑面而来,“哎,那个陈益和,陈小郎君是你们府上哪房的啊?多大年纪?可婚配否?”
男人们只能老实回答,“世子那一房的!”
众人的眼睛刷就亮了。紧接着答道,“年十一了,长丰书院学子,无婚配!”
众人的眼睛更亮了,如果现在是黑夜,可以看到那光都要发绿了,可不是官员们都想到了自家的适龄女郎了嘛。“不过是世子的庶长子,世子的嫡子今年不过六岁。”
众人这一听,哦这陈益和原来就是长兴侯世子的那位庶长子啊,于是分分钟就都眼神回归了正常,人也都安静了。毕竟这个时代,人们还是十分介意嫡庶的,你人再好,是个庶出可不是比别人嫡子嫡孙的矮一节嘛!
再说说这各房夫人们,是最近都觉得自己人缘太好了,频频有别府的夫人给自己下帖子。于是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婀娜多姿的欣然赴约了,可惜的是去了还是被问同样的问题。不过众夫人们听了陈益和是庶长子的消息后倒是反应不一,有的很介意是庶出子,有的则已经失去理智,觉得陈小郎君各方面都好,已经能掩过是庶出的不足。于是开心赴约的夫人们出门是兴高采烈的,答了一圈问题是半点跟自己没点关系,回家时却是愤愤不平的。
且说,陈大郎和陈二郎倒是想着替三郎多保守几天秘密,实在架不住西京美郎君图册的火爆程度,于是这家里学堂一开,堂兄弟们也是各种发问,二人只得承认,那画上的人就是他们府的陈三郎。
于是陈益和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最近兴侯府内各个小圈子的讨论对象,当然众人褒贬不一,有认为陈益和只能靠美色博人眼球了,不过到底也是扬名了;有认为陈益和从来只是靠张脸的,如今上了这画册可是给长兴侯府丢脸了;还有人认为谁说我们府内郎君们是粗汉子,我们不就出了个美姿仪的这还上图册了呢!
长兴侯世子知道了以后,颇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的确是长得漂亮,完全继承了他和夏锦的容貌优点。虽说陈益和上了这西京美郎君图册看着是扬名了,但是却成为了人们饭后的谈资。按照世子的规划,陈益和毕竟以后还是要谋个职位为朝廷效力的,铁铮铮的汉子上了这个图册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何况陈益和只是个庶出,并不适合如此吸引人的眼球,他情愿陈益和明经登科或是战场扬威而扬名,也好过一个劳什子美郎君图册啊。
世子夫人赵舒薇,虽然以前也是西京美郎君图册的购买者之一,但是,自从知道陈益和上了图册,她觉得那个画师真真是白负盛名了,竟然让一个胡人生的庶子上榜,实在是立刻拉低了这本图册的质量,但是赵舒薇的家人却不是这么想的。这不,她那历来给她出谋划策,精明非常的嫂子就有意将家中的庶女嫁给陈益和,一来是方便赵舒薇家来控制,二来能清楚陈益和的一举一动。赵舒薇这么一听就动心了,只是这陈益和才十一岁,而且世子总来没有提过该给这个儿子怎样安排婚事,这回赵舒薇倒没有轻举妄动,冒然去找世子提联姻之事。
不管西京城内是如何景象,陈益和已经远离了纷杂的舆论漩涡,经由洛阳坐船南下了。待将近一月的水路之后,他终于抵达了扬州。虽然自小长在西京,但是几年在扬州的生活,让他十分喜欢江南。
陈益和稍微休整了一下,就带着自己为沈府人精心挑选的礼物,包括那个精巧的兔子花灯来到了沈府。
开门的下人一看,呦是常客,陈郎君。沈大郎闻声前来,一看是陈益和,笑道,“你可真真是没赶上我们府上的热闹劲儿。一大早家中一拨人就出发去武进了。”
“武进?”
陈大郎一听是兰陵萧氏所在地,立刻反应不是双生子开学,便是沈珍珍跟着一起去了。果不其然沈大郎解释道,“之前家母不是一直希望珍珍能进箫氏女学,如今可是得偿所愿了,珍珍这年纪一到,加上大伯同僚的疏通,可不就去那女学上学了,家父因最近衙门的事情走不开,我母亲带着苏姨娘和一干家丁,护送珍珍和二郎三郎去武进了。若不是这几日等你前来,我恐怕也一同赶去了。”
陈益和的心忽然感觉就不是滋味了,这种感觉奇怪的很。按说珍姐不在家中,他留下礼物便是,为何会因见不到小人儿而心生惆怅,真是怪哉!
沈大郎拍拍陈小郎君的肩膀道,“如今就剩你我二人了,过两日便可出发去书院,这家中没有了二郎三郎的闹腾,珍姐的笑声,倒还真有些不适应呢。”
陈益和强笑道,“四娘子进了女学,日子恐怕就不似在家中这样逍遥自在了。”
沈大郎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吗?听说箫氏女学的教学也是有君子六艺的课程,不过珍珍跟着那夏娘子的确是进益不少,年前那夏娘子走的时候,可把珍珍哭得是十分不舍。母亲则从去年就开始给她置办衣物,别看她人小,行李可比你我二人的行囊加起来都多呢!”
陈小郎君尽量调整自己心中的失落,轻说,“看来今年给四娘子带的礼物是不能亲手送上了,只能留在府里,待她回来再看了。”
“还说呢,这个小家伙走的时候,把你给画的纸鸢,送的香墨,那是一个不落都装上了。”
沈大郎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益和霎那间眼睛就明亮了起来,心里偷偷的乐了起来,暗想,“原来我送的东西,她都带着啊。”
一刹那间这心里忽然就心生喜悦,看看这不过一会儿功夫,可把陈小郎君的心搞得是上上下下的,一会儿酸一会儿甜。
说到沈珍珍,这个小财迷,哪里知道自己前脚离开家,陈小郎君后脚就捧着从西京买的花灯来了,不然她说什么也要等收了礼物再走啊。
沈二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带着苏姨娘这个小跟班和沈府的一干随从,护送着三个孩子到了目的地,武进。这还是沈二夫人第一次来到武进,以前听闻兰陵萧氏在此苦心经营了几代人,富裕非常。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一户户大院子整齐地排列着,门口路边的树郁郁葱葱,沈二夫人觉得这里是规划得十分齐整,应该是由建筑师指点过而建。那西京城当年不就是著名的建筑巨匠宇文大师精心设计,结合了西京的风水和地貌,才建筑而成的。于是沈二夫人一边看着马车外的景象,一边点头。
而箫府内一直盼望客从平安县来的箫小郎君,自年前得知沈珍珍这个有意思的女郎年后就会来自家女学上学,最近没事就过来门口溜达溜达。这不,这日吃过晌午饭的箫令楚以散食儿为由,继续来门口溜达,不就撞上了吗?一看远处来的马车,再一看马车一停,跳下来的沈二郎和三郎,箫小郎君暗自压住内心的激动,疾步走去喊道,“沈二,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