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朕……朕曾经见过叛军在砚山行宫的布防,从外边看貌似浩浩荡荡,但实际上里头基本上七成人都是走尸,得靠活人控制着才能行动。”
“朕认为,擒贼先擒王,若是将叛军领控制住,余下的那些人便不足为惧了。”
张“嗯”
了一声,转回头:“死生蛊极其珍贵,先前他们在无色天上已经浪费过一回,眼下用得又这般吝啬,想必所剩的蛊虫不多了。”
“长风什么时候回来?”
李广平回道:“依着他传回的书信来看……想必过几日大部队便能赶到了!”
“很好。”
张微微点头:“攻入行宫的两处隘口指日可待了。”
“全员操兵,时刻准备最后一战。”
高申又问:“……那今日来阵前投诚的那些伤兵”
“别看的太严,循序渐进地放些假消息给他们,就说李广平在军中封锁消息,其实张已然又聋又瞎,再无力气指挥作战了……”
……
大战来临的前一日,营中依然风平浪静。
彼时正逢落日时分,大片的夕光泼洒在长长的斜坡上,将天地映成明亮而柔和的金色,茂盛的野草随着风儿轻轻地晃着,与田间的虫鸣一起出的动静。
东山之上,一轮淡白色的月牙悄然挂在了天边
军队出前一个时辰,钟淳对外宣称自己有要事要和丞相商议,实则偷偷摸摸地把张拉到小山坡上,把两人的坐骑栓在一边吃草,才放心地明目张胆拉上了那人的手。
自从“小殿下”
成了“小皇帝”
,那群憋屈了半辈子的老臣就像水火中见着了救星,又似饿狼闻见了肉腥味,个个都好为人师起来,恨不得将几十年的平生所学都一股脑地灌进钟淳的脑子里,让他坐地成为“功名千秋,福泽万代”
的绝世霸主。
今日是吴尚书传业兵法,明日是刘长史传教礼化,钟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从眼前又飘到了天边,在心底郁闷得咬牙切齿。
“嘿嘿,爱卿……”
钟淳扑到张怀里就开始上下其手,他方才沐浴过,又穿了身纯白的孝服,脖子微微渗了些汗,一股绵软干净的气息便从那严实的领口冒了出来,实在看不出究竟是谁在吃谁的豆腐。
张一手抵着他的脑门,另一手却自然地将那稚嫩的巴掌裹进掌心里,重重地揉了几下:
“……陛下就是这般驭下的?嗯?”
“我、朕这是举贤为亲!”
钟淳连忙表决心:“……而且只亲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