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北堂酆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门口的侍卫忙向教主行了个礼,开了门。
踏进房门,阴暗,潮湿,让人感到很是不适。北堂酆皱了皱眉,上前对着坐在一角的北堂望舒道:“打算在这呆一辈子?”
“走……”
北堂望舒揉了揉额头,只觉得从门外漏进来的那光线有些刺眼。
“你总是故作清高,”
北堂酆眉间一抹恨加重,“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对你来说重要吗?”
北堂望舒嘲讽似的叱笑一声,“我想要的,早就被你亲手毁尽了,不是吗?”
“你喜欢北堂空涯?”
北堂酆微眯起眼,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
北堂望舒只觉得这人不可理喻,摇了摇头,不作理会。却没现,北堂酆的眼睛已经露出了极危险的神色,不待反应过来,颈肩便落上一击,直接昏倒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身在一处带有帘帐的床榻之上,身上的衣物也已更换一通。
起身走到铜镜前,北堂望舒看到了自己干干净净的脸,不免有些恍惚,似乎那几个月以来被囚禁在黑屋里、失魂落魄的人并不是他。
“二殿下,您起了?奴婢这就去通知教主。”
一婢女行礼道,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北堂望舒忙叫住了那女婢,“先别说……”
待那婢女退出房门,北堂望舒恍如隔日。他只记得,那日夜里做了噩梦惊醒,一身冷汗。次日,便传来了北堂空涯偷修邪术、走火入魔,将叔父北堂远和宫内百千号人全部杀害后自爆而死的消息。
北堂空涯是什么人,他北堂望舒再清楚不过了。怎可能修炼邪术!
在收到噩耗后,北堂望舒呆呆的瘫坐在了地上,张着嘴说不不出一句话。
忽然想到从小就很是依赖自己的兄长的安危,北堂望舒红着眼,形色匆匆来到教主主殿,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
北堂酆正锁着一人的喉咙,道:“既然不肯效忠于我,那就去陪你那无能的主子吧。”
语毕,只闻“咔嚓”
一响,那人的头便偏在了一边,眼珠爆出,口中淌出滚滚鲜血。
北堂望舒惊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用手捂住嘴,眼泪,终于不受抑制的流出。
“谁!”
北堂酆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看了过去。
北堂望舒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脸,那张本应满是温柔和驯服的脸上,却透着极度的冰冷和凶残。那殷红的眸子里,北堂望舒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弱小,卑微。
“唉……”
铜镜前,北堂望舒只觉胸口闷痛,不得不叹气舒缓。
曾经的北堂酆,并不是这样,至少在北堂望舒心里不是。
从那天知道自己有个哥哥起,北堂望舒便知道,这哥哥在家中的地位是断不能和自己比的。
母亲对这继子的虐待,父亲对这孩子的漠视,无论哪一点,自己都无法改变。但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自己的爱去呵护这位小哥哥的一片天地。
北堂望舒一直觉得北堂酆是位能够忍辱负重,不负所望的人。
他也知道,纵使在外北堂酆一直是一副面容冰冷、绝对顺从的模样,但却会在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到相思树下,枕在自己的腿上,一一述说这段时间的心情,听自己吹埙寻求安慰。
别人觉得北堂酆是无情干将,望舒却深谙,北堂酆是位有血有肉的性情中人,是只会对自己打开心扉,愿意将最柔软的一面展示给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