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烧煮,这些丸子都变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香味。
姬姮捡起一颗闻了闻,这味道她很熟,小时候母妃常让她吃的一种糖果子味儿跟这很像,她每天都得吃,一直吃到七岁,母妃就停了糖果子,没再让她碰过。
她将那颗放回碗里,懒得再碰。
“凝香丸给人吃了就生香,不吃了会如何?”
胡蓉挠挠头,捧过来一罐水银倒进碗里搅拌,软声说,“自然就没了,普通人哪能身体含香,靠着药物延续罢了,像殿下您和主上这种的,都是上天眷顾,天生下来自带着香,这体香还会因着你们的身体状况变化。”
她说着有些脸红,瞅瞅她又瞅瞅鬼臼,细声细气道,“您自个儿该能感觉到的。”
姬姮抿紧唇,想起来跟陆韶在一起时,她身上的香总是浓郁,还带着她陷在泥泞里爬不起来,要他搂着才好些。
她突的生出烦腻,劈手推开椅子,起身时一不小心将炉子踢到,锅猛地倒下来,里头是烧沸的热水,烫到她身上,指定要揭一层皮。
鬼臼眼疾手快,忙一把拽住她躲到左侧,热水落地上还是溅了不少到她手上,疼也不是很疼,就是烫红了。
鬼臼扶她坐到外头的栏杆上,胡蓉找来药塞给他,他瞅着姬姮冷俏的脸不敢上前,胡蓉推他道,“你别磨叽,殿下手伤着,你赶紧给她搽药,我还得炼药!”
说完就躲炼药房中。
鬼臼咽了咽口水,凑到姬姮跟前道,“主人,卑职给你抹药吧。”
姬姮看他一脸蠢相,不耐烦道,“快点。”
鬼臼蹲到地上,拧开盒子,随即轻轻执起她的手,她手白净纤小,鬼臼龇牙傻笑,真好看。
姬姮真是看够了他的蠢样子,伸脚往他腿上踹,“你要再敢笑,本宫马上叫人把你轰出去。”
鬼臼立刻丧着脸,用药膏给她抹。
恰时陆韶进了长廊,走两步路就见他们一坐一蹲,鬼臼捏着她的手指一顿抹擦,即使知道是在涂药,他也心生阴寒,他咧出一个温润和善的笑,站到鬼臼身侧,一手将他推下台阶,自己蹲到他位置,轻握着姬姮道,“殿下怎么这般不小心,都烫红了。”
鬼臼摔了个狗啃屎,爬起身气急败坏的拔出剑道,“你干什么推我!我要跟你打一架!”
陆韶都不看他,一手托着姬姮起身,道,“陛下让臣过来给您带些话。”
姬姮冷冷斜着他,“松手。”
陆韶抚了抚那伤处,放开她道,“殿下身边的暗卫没个用,白长了一身蛮力,您遇着事也没见他出来护住您,整一个吃白饭的,照臣说,还是赶走的好。”
鬼臼立时委屈,扔了剑跪地上,跟姬姮道,“上次是卑职不好,害的主人被掳走,卑职以后绝不会让主人再遇危险,您给卑职一个机会……”
姬姮睨他,又转向陆韶,“本宫府里人几时轮到你说了?”
陆韶合住唇,眼中笑意流露出戾气。
姬姮移开眼,转步往自己院子走。
陆韶阴恻恻的瞥一眼鬼臼,紧跟在她后头走远了。
鬼臼垂头丧气的坐倒,炼药房的门打开,胡蓉站门边数落他,“亏的我都帮着你亲近殿下,你笨成这样,哪儿能斗得过那个太监,也不知蛇婆怎么想的,竟挑了你给殿下做男侍。”
鬼臼跺一下脚,跑两步飞爬到墙头,躲树上难过去了。
——
陆韶将话告诉了姬姮,姬姮侧靠在凉席上,踢了鞋晃着腿道,“本宫照父皇说的做,散布的传言本宫派人去查,但凭什么这功劳要算在你头上?”
陆韶凝视她,“臣到时候会跟陛下说,全赖着您的人,才把事办妥了。”
姬姮呵笑,“你明知道父皇最不喜本宫在政务上插手,你用这事压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