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在无形之中,将严婉清刺了一箭,她又一次的作为证人,站在法庭上揭开了自己的伤疤。
法律多无情啊,它只是冷冰冰的法条。
严婉清的父亲严荣根,看到庭下自己女儿含着泪水的眼睛,在这一刻,也明白了自己的无知,他好像又给自己的女儿添麻烦了。
事情结束后,严婉清回了乡下,严荣根因为疾病,被判了缓刑,陈余山也将他送了回去。
村里的人质朴,没有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也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活了下来。
可是严婉清每个深夜都会惊醒,她好像患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她在某个深夜,对着镜子,用刀将自己的脸,一刀一刀的划烂。
都是因为这张脸,才会这样吧,她把一切都怪罪给自己。
陈余山始终怀着愧疚,是他的轻心,才造成的这一切,如果他能早些认清李燕春的为人,如果他能早一点关注严婉清的心里状态。
也许就不一样了。
他重新将严婉清接到城里,定期做心理辅导,慢慢的,她好了很多,只是害怕和其他男人接触。
陈余山在车上将这件事,缓缓道出,傅慎宁沉吟片刻,说:“你没有错。”
“不,我有错,我错在当年只教会了他们如何使用法律,而忘了教会他们要有良知。”
“不,是她自己迷失了自己。”
傅慎宁说。
“那你呢?”
陈余山问。
傅慎宁缄默,如果有一天,路安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大概会和严荣根一样,杀了所有人。
如果有一天路安做了这样的事,他大概会和李燕春一样,替她开罪,想尽一切办法。
“我不知道。”
他只能这么回答。
可他转念一想,路安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事,她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如果发生了呢?他该怎么办?
陈余山叹气:“如果你是李燕春,你会替谭烈辩护吗?”
“会,他拥有请人辩护的权利,”
他解释,然后继续说,“但我想,我不会拿出之后的那些伪证。”
他不屑,再多的钱、权、势,于他而言好像没有那么多用处。
陈余山原本暗淡的双眼,因为他的这句话,又亮了起来。
好像,面前这个人和李春燕不一样。
但他依旧不放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长吁口气,说:“也许你看不到正义,但我希望你能学会良善,这听起来很容易,但其实很难。这不是一条有光的路,更多时候没你将会在黑暗中前行。”
该说的话,他已经都说了,他在等傅慎宁的一个答案,最后的答案。
然后他看到傅慎宁眉头蹙起,最后渐渐松开,整个人周身的气息变得不那么凝重。
“好。”
他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