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尽管躲在热带的羽翼底下不敢冒头,但乐高鹦鹉的思绪,依旧快翻查着脑海里的知识。
有了。
才刚喜上眉梢,却在仔细翻阅一番有关的记忆之后,面色逐渐凝重,眉头渐渐地锁在了一团。
据不知名的记载,凡不外求者,大多将伴随平静、波澜不惊等……
随着继续读下去,慢慢有了不好的预感。
……其虽与所谓的哀大莫过于心死,有些许差异,但所产生的效果……
几乎快要折叠在一起了的眉头,异常不安。
烦躁的心情逐渐攀上心间,它迅地扫过,将一些不太紧要的部分先行略过,直接来到应对措施那栏。
仅有简单直白的二字,无解。
那股躁动才刚爬上心头,便被绝望所笼罩,一脚踹了下去。
正当众人各有所挫,心生退意之际,生机逐渐减弱,与前方这片金黄茶田,有着同样平静的三羊,不知在不声不响中感知到了什么。
沉默地独自走向前去,不骄不躁。
眼见三眼不言不语,一幅被迷惑了的松散样子。热带还以为,它像众人刚才被迷惑了那般,就要向前去唤醒它。
亦或者先将其带离这里也行,反正只要先远离这儿,怎么都好。
却是在踏出去的同时,山羊角与金羊毛拦了上来。它们轻轻摇晃着头,眼神向其示意,要它停止前进。
这下,热带倒是松了口气,毕竟若它真是被迷惑了,那这俩者,必然会是跟随在它一旁。
而非做出阻止它,且显然是具备主观性意识的动作。
便只好先静观其变,并且随时做好变故生,逃离的打算。
其余者,或许不太了解。
但作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三杯可再清楚不过,三羊的能耐。要说这里而谁最有可能全然而退,保全自身者。
尽管不太清楚蓝鲸具体如何,但它可以百分百肯定。
并非行走世间的神明,可可。更不会是,在原生态热带雨林里,长大的蛮妞,以及寄生胃袋不知多少岁月的精灵,长满杂毛的乐高。
而是,它这位外婆家中的独子,三羊。
下一刻,却是见着它,手握刀子,一刀切在了自身胸口。
噗嗤!
一颗鲜活的心脏从中掉落而出,异常奇异的,蹦蹦直跳的脏器,却是由彩色棉絮编织而成。
尽管其有着柔软与卡通的外表,如同儿童之间的天真玩笑似的,但它却是实打实地大力跳动着。
并且时不时地,将些许颜料,宛如彩炮般强而有力地泵出!
由于将心脏剐出的方式过于简单直接,胸口处的伤口顿时大出血,色彩缤纷的颜料,沿着伤口边缘喷涌而出。
金羊毛赶紧上前用针线缝合,山羊角则来到茶菊的树下,抓起叉子就往地面铲去。
大片大片的泥被铲起,甩向一旁。
很快,一个坑洞俨然成形。
见状,三羊将手里的棉质心脏,当做肥料放了进去,再将泥坑覆盖回去。接着耐心等待。
仅需片刻,松软的泥层就传来了动静。
时不时鼓起的表面,就像是有什么在底下蓄势待,等待破土而出似的。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
终于,先是一根短小可爱的顶芽冒出,接下来,却并非是根茎,而是一颗硕大彩色棉质的头颅,与白嫩的孩童肉体。
在其从地底长出之后,头顶的幼芽,迅成长成一棵矮小的模型树,绽放着充满鲜活生命力的,小巧鲜黄色茶菊。
同时,原先身后的那棵金黄茶菊,迅枯萎消散。
但新的可能性留了下来。
从早已死去的成熟大人尸体上,是挖不出什么鲜甜的东西的;我们需要的,是还未被污染荼毒的童真,所晕染出的清甘。
熟成之后的肉,是无法恢复如初的。而煮烂了的肉,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作为新生儿的养分。
眼见雏菊盛开,三羊便伸手,从那棵短小可爱的小树上,摘下些许鲜黄色小茶菊。
那颗还懵懂无知的年幼棉质脑袋上,两颗纽扣呆萌呆萌地盯着它。
如张还能渲染出靓丽色彩的白纸般。
可作为饮品材料的茶菊到手,已经饥渴难耐的众人,总算得以返程,
一只跳舞的神明在月光下舞动,万兽奔腾;上空飞过一只巨大漆黑羽翼的翼兽,遍身羽翼畸形地睁着,千万只瞳孔;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中,隐隐约约传出海浪声,挂有密密麻麻藤壶的光滑皮肤,影影绰绰。
圣洁无比的金绵羊,与恶臭污秽的黑山羊,一同驮着一只,沉默不语的羊娃娃,低头狂奔猛撞。
一块小却承载着,海量知识的乐高方块,随着众多身影的浪潮翻滚前进。
紧追后头的,是一道不断延升向它们追来的巨大裂口,深不见底的深渊底下,时不时甩出一条条,湿润潮湿的蛇信,从井底之蛙的,干裂嘴里。
它们就快要回到巢穴,回到那潘所揣在手里的,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