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下巴,周松連心裡也被他勾的發癢,還是沒忍住捉住了那隻作怪的手,「現下就走吧。」
沈清竹這回沒再逗他,任由他將自己扶起身,只是雙腿因為雨露期殘留的威力還有些發軟,他皺了皺眉。
周松扶他暫且靠在岩壁上,將放在旁邊的弓箭掛在身前,雨傘也卡在弓箭中一併固定,走回去在他跟前蹲下,「上來吧,我背你。」
沈清竹看著他寬闊的後背,沒有拒絕,彎腰趴了上去,自己現下的狀況還是莫要逞強的好。
他嘴上卻還不忘逗一逗對方,「你這般背著我,就不怕村中有人看見了?」
周松站起身,感受了下他的體重,微微擰眉,心想還要再胖一點才好,邊道:「現在時辰還早,下山之後我走小路,不會有人。」
屆時他小心一點,避著些便好。
沈清竹環著他,低頭將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很放心的任他托著自己,輕閉上眼,「那是我是不是能再睡一會兒?」
周松側過臉,感受到他輕微的呼吸灑在自己頸側,鼻尖掃過自己的臉頰,眉眼溫柔的應道:「嗯,你安心睡。」
第三十七章
到山腳下的時候,天色也不過才蒙蒙亮,閒暇的秋季中旬村里沒什麼人起這般早,整個村子裡顯得很安靜,只有偶爾的兩聲雞鳴。
一路走下來,下過雨的山道皆是泥濘,坑坑窪窪的且濕滑,本就不大好走,更別說周松還背著個人。
期間沈清竹有說過自己下來走,但他沒同意,除了對方身體不適,他也不想讓人走這種泥地,衣裳弄髒了事小,不小心摔了才事大。
故而,他便一直背著人下了山。
直到了山腳,沈清竹堅持讓乾元放他下地,他這人隨性,但也要臉,總不好到村子裡了還讓人背他。
村中的路平整好走,周松也沒再跟他爭,他也擔心當真遇上了哪個早起的,屆時不好解釋,平白壞了坤澤名聲。
隨在人身後,一路將其送到家門口。
他不打算跟人進去了,取下身上的東西,靠放在門邊,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道:「沈清竹。」
漢子頭回語氣這般正經的喚他名字,讓沈清竹揚了揚眉,「怎的?」
「我……」周松垂下眼,沉默了半刻,再抬起時堅定了許多,「過兩日,我托媒婆來與你說親。」
醞釀了一路的話說出口,好像也沒那麼難了,他只擔心,會冒犯到對方,或許人家昨夜那般舉動只是情急之選,即便說了那樣的話,也可能只是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
但他,當真會想與自己成親嗎?
周松並不確定,但不管他確不確定,身為一個漢子,有些話必定是要他主動提的,不能將昨夜占了人家坤澤便宜的事當沒發生過。
即便是被人給拒了,他也得讓人知道,他未曾看輕了對方。
沈清竹不曾想過他會在此時與自己說這個,略有著詫異,看對方臉色如常的盯著他,垂在身側的手卻攥的緊緊的,可見其心中忐忑。
揚唇一笑,他頜,「我等你。」
三個字,讓周松徹底放下了提著的一顆心,他跟著揚了揚唇,笑意讓冷硬的面容變得柔和,五官更顯得英俊。
沈清竹側頭,盯著他打量,心道他合該多笑笑。
「那……我先回了,你這兩日先休息,將身體養好了再說。」在山間湊合一夜,又趕上雨露期,周松曉得他此時定是疲憊,儘管心中不舍,也不再與他多說了。
不必急於一時,只從對方身上感受到自己細微的信香味,便足以能讓他感到安心。
沈清竹等他走遠才收回目光,感覺到身體上的無力感,不再急著考慮其它,抬手叩了叩門。
吳蘭淑因為擔憂,一夜都沒睡,腦子裡各種亂七八糟不好的猜想,這會兒一聽見敲門聲便快步走了出來。
一看見他,連忙便迎了上去,眼眶都泛紅,「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沈清竹曉得她心中擔憂,但不好在門外說話拉扯,抬手示意她先進去再說,他身上此時乏的很,久了便有些站不住。
吳蘭淑注意到了他蒼白的臉色跟泥濘的衣裳,也是顧不得其它,趕忙將人扶回屋子裡,自己急匆匆去了灶房燒熱水給他洗漱。
待沈清竹泡了個熱水澡,換了乾淨的裡衣躺靠在床上時,外面的天光已是大亮,隱約還能聽見隔壁鄰里早起操持家事的聲響。
知曉吳蘭淑有諸多事想詢問,他未曾直接睡去,披著外衫靠在床頭,抬眼道:「有何想問的便問吧。」
守在他床邊的吳蘭淑微愣,她倒確實有想問的,比如他昨夜如何,比如他身體可還難受,又比如……他頸後的齒痕……
方才伺候人梳發時她便看見了,當時心中一跳,唯恐人昨夜裡吃了大虧,可瞧著她家少爺神色又沒惱恨之色,想來不曾被強迫什麼。
可一個坤澤,被乾元給咬了,總要有個什麼說處啊,她有心想問,可又覺得不大好開口。
興許只是突然趕上雨露期,不得已下的權宜之計,她若非要點破,豈不是有些太過沒有眼色,徒增尷尬。
她這般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樣被沈清竹看在眼裡,自是知道她在想著什麼,也不讓她為難,自己先開了口,「雨露期難熬,讓周松幫了個忙。」
他這般直白的說出來,吳蘭淑反倒安心了幾分,少爺不是被欺負便好,「我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