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灵,肆意,充满对未来无限的渴望。
温遇河静静看了一会,他不知道程朗父母的家竟然离这里这么近。
下了车以后他一直背对着医科大,帮张一枝搬行李,进没电梯的老房子,吭哧吭哧上五楼,一趟,两趟,再也没朝对面看过一眼。
程朗父母的这套房子虽老,但收拾得挺干净,水电气也都是通的,程朗说他刚出来的时候在这儿住过两晚,后来有得知消息的老朋友问他愿不愿意先去仓库帮忙,他直接就答应了,当天就把东西都搬了过去,现在张一枝过来正好住着清静。
屋子里一切都很简朴,但客厅里堆了许多书,程朗说他父母以前都是附近中学的老师,张一枝选了稍小点儿的房间里,屋里墙上还贴着程朗从小学到高中拿过的一些奖状,年纪第一,化学竞赛奖,奥数奖等等,程朗笑了笑说都是他爸妈以前舍不得丢,他也就随了他们,要是张一枝住着看着别扭,可以都揭下来。
张一枝忙说不用了,她觉得这样挺好,这屋子就让它保持以前的样子,多少是个怀念。
程朗又对温遇河说:“小温,你要不看看这还有间房?你要是哪天不住旅馆了就过来住吧?”
温遇河知道自己不会来住的,但他还是不想拂了程朗的好意,过去看了一眼,这应该是他父母曾经的卧室,家具都还是8o年代的,特别古朴,却特别结实,干干净净的一个房间,窗外是清清凉凉的梧桐绿荫,让他心里很有几分好感,但还是说:“谢谢程哥,我真不用住过来。”
“行,反正带你认个路,要是哪天没地儿去了就当个后路。”
程朗也不再勉强他。
张一枝开始收拾家当,温遇河找了块抹布又把桌子椅子衣柜仔细擦了擦,程朗看时间说:“都五点多了,要不晚上咱们就在这儿吃个饭吧?但我不会做饭,我去买点儿熟食吧,咱们简单吃吃。”
温遇河进厨房看了看,能开火,甚至油盐酱醋都是齐的,他说:“我会做饭,我去买菜好了。”
张一枝从卧室探头说:“我也会做。”
“那行,”
程朗跟温遇河说:“那我跟你一起,你不知道买菜的地方,我带你去。”
菜场不远,从小区出来,走出巷子左拐,再朝二桥里的方向走几百米就到,温遇河刚刚没说,他知道买菜的地方,他在这里买过无数次的菜,给同一个人烧过一整年的饭,那人说他做饭好吃,他就天天做,顿顿做,自己吃得不多,但看着对方喜欢吃他做的饭,就觉得格外开心。
利宁。
温遇河在熟悉的菜场挑小青菜,土豆,西红柿,挑鱼……这个名字没有一天忘记过。
他和程朗都没怎么再讲话,程朗渐渐又回到那种梦游似的状态,温遇河拎着一兜子菜,回去路过街边小店,程朗顿住脚步,朝温遇河问了句:“能喝酒吗?”
“能。”
“那喝点儿吧。”
程朗进去搬了一箱啤酒,说:“平时一个人我不敢喝。”
回到家的时候,张一枝已经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整理好了,温遇河直接进了厨房,张一枝跟过来看了看说:“你这架势比我还熟,那我帮你打下手?”
“行啊。”
温遇河拿T恤下摆擦了擦汗,程朗有些抱歉地说:“这老房子,我爸妈都不喜欢开空调,也就没装,挺热吧?”
“热不过牢里头,那里头才是真热。”
温遇河刮着鱼鳞头也不抬地说。
没人介意,程朗也点了点头:“是,真热。”
张一枝摘菜洗菜,温遇河热油烧锅,四个菜很快装了盘,菜端上桌,虽都只是简单的家常菜,但蔬菜碧绿青翠,红烧鱼汤汁稠亮,无论卖相还是色泽还是气味都惹得人馋虫大,张一枝赞叹一声,说:“难怪上午你跟社矫官说你能找着活儿养活自己,你这去饭店厨房打下手太屈才了,应该直接掌勺做大厨。”
程朗去冰箱里拿酒,放进去才一个来小时,不是很冰,温遇河看着酒杯里泛白的啤酒花,想起上午秋焰那张皱着眉的脸,对他说:“后厨?你不是说要去考成人本科吗?去后厨打工还哪有时间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