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瑜顿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沈郁是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人,无论他是九千岁的时候,还是暮玉的时候,她都与他人不同。
沈郁直觉自己问错了话,顿时酒意都清醒了不少,连忙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九千岁,我是想说你其实不必这样对我,我不值得你如此,你身份这般尊贵……”
他伸手勾住她的后脑勺,俯身抵着她的耳朵说话:“棉棉,你值得。”
沈郁感觉耳根都开始发红,她抬头还想说什么,他却转身在她桌子上放了一个盒子,很快就消失在了窗口。
酸菜端了醒酒汤进来,“小姐,你脸上怎么这么红?快把醒酒汤喝了。”
沈郁喝了一大口,又酸又苦,喝得她更难受了,她起身打开桌上的盒子,里面装着她没见过的糖果,拿了一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人一下子就舒服了起来。
酸菜凑过来看,“小姐,这糖好漂亮,哪里来的?”
“别人给的。”
她伸手把盒子盖上,阻止了酸菜伸出的小手,赶紧把她撵出去,“快去睡了。”
她把酸菜撵走,自己却趴在窗台上失眠了好久,抱着盒子里的糖果,望着漫天星辰,想到他俯身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排斥他,还有他抱她起身的时候,碰到她手的时候,那天的排斥感一点都没有。
那日发现他是假太监之后,她心生排斥,所以就认定自己只是不排斥真太监,可是今日明明已经知道真相,她也同样没有排斥他的触碰。
难道她排斥的只是他走火入魔之后的模样,并非九千岁本身?
她打开盒子,看着里面漂亮的糖果,晶莹剔透,每一颗都像极了一个萤火虫。她又想到霖山之景,想到他给自己摘的桃子,她的心里忽然之间豁然开朗,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沈郁醒来之后久久回不过神,甚至还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直到看到那盒糖果,才明白昨天的胡思乱想都是真的。
酸菜都没睡醒,就被沈郁拉着起来用膳,她望着外边蒙蒙亮的天色,百思不得其解,“小姐,你今儿要去上朝吗?”
“嗯。”
“咱们出得去吗?”
沈郁把碗里的粥喝得干干净净,好久没有胃口这么好过,一身神清气爽,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别耽误了。”
得知沈郁要上朝,吴主事特意带了后院的家丁控场,生怕等会儿门开了场面就控制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府门,外边值班的人横七竖八睡了一地。
他们都熬得太久了,看到沈郁从里边出来都没什么反应,等到人都上车走了才反应过来,赶紧爬起来,塞聘礼的塞聘礼,递婚书的递婚书,那府门是彻底关不上了,吴主事的头发都开始发麻。
另一边岚三驾马,老远就看到沈郁的马车,赶紧通知车里的太子爷,“爷,是沈郁的马车,她今天来上朝了。”
祁夙凛本来是侧躺着,一听到“沈郁”
二字立马就坐了起来,“追上去,给我拦住了。”
酸菜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忽然马车就停了下来,她整个人都滑到了地上。外边有人掀开了帘子,她愣怔地抬头,正好对上了祁夙凛紧蹙的眉心,吓得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太子爷。”
他瞪了她一眼,“下去。”
酸菜都没敢问为什么,赶紧猫着身子出去,又碰到了正牵着马车的岚三,想到他上门提亲那事,一下子就红了脸,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岚三抓了抓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