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里的颤抖太明显。
抖得慕言心无来由空拍,他立刻反应过来,想要张嘴解释。
却无从说起。
“我知道,你做的每个决定都是有意义的,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丁汀垂着头,看不清面容表情,只是声音慢慢带上了哽咽,“而我想要得到的,也不过是一次提前通知而已,不要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像个不经事的傻子。”
“我丈夫都要搬迁去北京了,我还乐呵呵在临市买裙子。”
“也许别人说的对,我根本就是个不值一提的花瓶而已,连最起码的知情权都不配拥有。”
她越说越过分。
自嘲的每个字眼都戳在慕言心上。
他迷茫地坐在那儿,很清楚知道自己错了。
但究竟为什么会犯这种错,慕言却记不清起始。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过某种意识,这件事是应该告诉丁汀的。
也没人告诉过他,应该怎么去做。
“对不起……我……”
慕言从未如此哑口无言过。
任何辩解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谁能告诉他,到底怎么爱人才是正确的,不伤人的?
丁汀苦笑着摇头,双手抱住膝盖,“你去北京后,我们要怎么办?要像很多人那样,当一对异地夫妇,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当然不是,我为你联系好了北京的高校,你可以去继续任教,还是教美术史,”
慕言连忙解释,像是急于弥补,“你喜欢当老师,我不会逼迫你去放弃……”
“可你问过我吗?我想不想去?我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你让我没有任何准备就跟你远赴他乡?”
丁汀禁不住笑出声。
声音却是说不尽的冷淡。
她能理解慕言这么做,背后的原因。
他习惯安排好所有事情,习惯去掌控。
而且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所以在世逸彻底搬迁成功之前,他宁愿不说。
曾经,丁汀也觉得,可以忍受他的倔强和执拗。
因为联姻中,他们都没有要向彼此交代的义务,因为她喜欢慕言,所以可以学着去理解他,然后自我消化。
如果装傻充愣可以保有这段婚姻关系一辈子。
那她当然愿意做个只会买裙子的小笨蛋。
虽然经过这些天,慕言不断改变后,丁汀依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绝不是现在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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