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哩,好哩。"徐小小嗲地应允我。
几天后,徐小小申请离开了校文艺部,她qiang做欢颜地对我说:"等我念高中时再卷土重来,那时,我可是要做部长的。"
我喜欢英语里"明天"这个词的音:"TomoRRo",读起来琅琅上口,让人充满瑕想。明天啊明天,有谁知道我的明天该会是什么样,都会做些什么,会不会长得更漂亮,是不是有钱,有没有人喜欢,敢不敢大声地歌唱?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怕吃饭。
因为一吃饭爸爸妈妈就会讨论我毕业后何去何从的问题。爸爸希望我继续念普高,他说现在只要有钱,谁都能上大学,小孩还是多念点书好,大人苦一辈子做什么,还不都是为小孩?妈妈却希望我念职高,她认为现在这么多人下岗,将来找工作是越来越不容易,不如快刀斩乱麻。两人就这样争过来争过去,害得我心烦意乱,每顿饭都吃不饱,晚上不到十点就到处找零食。偏偏妈妈还说:"瞧瞧这孩子,长身体的时候,怎么喂也喂不够。"说得我脸红脖子粗。
我也知道我的父母并没有对我抱多大的希望。不像许扬的爸妈想她上北大,徐小小她妈指望她出国留学,张园原他爸爸渴望他成为计算机博士,金铃她妈妈巴不得她考上中央戏剧学院。。。。。。而我只要平平安安长大,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好像就应该很不错。
我蛮伤心的,是我的平庸让他们忘记"望女成凤"这个成语。
抽空把上次借的钱还给梅子,梅子问我说:"初三很苦吧?"
我摇摇头说:"说不上来,我又不是好学生。"
"小萱,"梅子鼓励我说,"你得拿点jīng神出来,你们学校是有名的重点,要能留在你们学校念高中,什么大学考不上?"
"家里可能要我念职高。"
"你自己呢?"
"说不上来。"
梅子温和地说:"还是多念点书好,要不像我,拿起来写封信都开不了头,寒酸。"
"可是,"我望着梅子,"你歌唱得那么好。"
"那有什么用,总不能唱到八十岁。"梅子拉过我的手,"好了,好了,认识你这么久,还没听你唱过歌,来,我替你伴奏,你唱歌给我听。"说话间就将我拉到了台前。
"都不会唱歌。"我说。
梅子不高兴了:"不够意思哦。"
按时长大(11)
"真不会。"我诅咒誓,脸憋得通红。
"念书念迂的。"梅子笑着,一把推开我,给吉它手一示意,歌声倾刻而起:
再为我歌一曲吧
再笑一个凄绝美绝的笑吧
等待你去踏着
踏一个软而湿的金缕鞋
月亮已沉下去了
露珠儿挂在梢
小雨点在等待。。。。。。
我在梅子的歌声中走出"红房子",真怕有那么一天,梅子和梅子的歌就突然地消失了,像童年时有过的那些五彩斑斓的梦幻,红色的蜻蜓和huang色的气球,也像我曾经动人的歌喉,只因一次小小的不测,走了,飞了,就再也不会回来,再也杳无音讯。
梅子追出来,对着我做一个佻皮的飞吻:"小萱,加油gan,考不到好成绩,你可别来见我。"
然而,我就真没见过梅子。
不是我考不了好成绩,而是:梅子失踪了。
梅子的失踪让我初中最后一个寒假过得魂不守舍。那个长的吉它手不肯告诉我梅子去了哪里,只是说,梅子留下话来,不管何时回来,一定会去我们学校找我的。
徐小小分析说:"梅子一定是被唱片公司看中了,正在接受培训,唱片公司在培养一个人之前,是要绝对保密的,这叫o39;提防挖角o39;。"
"有那么严重吗,"我不信,"总不能说走就走吧。"
"为什么不能,你没见那些歌星,说出名就出名,谁知道她前一天在做什么?"
徐小小的话让我的心里稍稍放心了一点,要是真的梅子成了著名的歌星,我可就是歌星的好朋友了,哇,那可不得了。
"所以你一定要考上我们学校的高中,要不梅子将来到哪里找你才好。"徐小小提醒我。
"这倒是。"我说。
"你也别得意,"她又打击我说:"到时候梅子不一定记得你。"
这我倒是不担心,因为我清楚,梅子不是那种轻飘飘的人。
net天我的身体生了很多的变化。我为它恐惧,也它为欣喜。满心满怀的对未知的渴盼和追求里,我开始体验到"少女"这个词的甜蜜意味所在。看寒冷的外衣在城市轻轻飘落,贮存了一冬的压抑也烟一样的散去。我感觉自己象羽翼正丰的鸟,渴望着飞翔的日子早日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