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小一定吃错药了。"张园原说。
金铃说:"不对,不对,是失恋,有人说周鸣是花花公子,失恋才会失常嘛,对不对?"全班就笑得花枝招展不可收拾。
下课后我趴在栏杆上晒太阳,苏波从我旁边经过,装做漫不经心地和我说话:"你在担心徐小小?"
"她的事和我无关。"我说。
"你不会这么无qíng。"苏波了然于胸的样子,"你们曾经是好朋友,你不会忘的。"
苏波的话让我的心里倏地温暖起来,我知道他是在拐着弯表扬我,说我是一个善良的女孩。男生都这样,不愿直来直去地说谁好。苏波也在栏杆上靠着,和我隔着一定的距离,斜着眼看过去,我现他长高了许多,也不再那么黑,脚上的球鞋似一艘小船,笑起来,还露出一颗很尖的牙。
徐小小趴在我的肩上,哭得快要昏过去。我像个母亲一样拍着她的背,有些无所适从,又有些自以为事。没想到我居然能成为另一个人的主心骨。"我不要回家,我爸会打断我的腿,"徐小小鸣鸣咽咽地说,"他可不像我妈那么好说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安慰她。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管徐小小的事,因为徐小小的事一件接一件,都不是一般的事。
按徐小小的请求,我在放学路上截住了周鸣。
"小小挨打了,老师还要她当着全班做检查。"我说,"她叫你拿拿主意。"
周鸣把额前的头一甩,笑嘻嘻地说:"你就是谢萱吧,演巫婆的那个?"
"说正事呢。"我不高兴。
"徐小小?"周鸣叹口气:"小女生就是小女生,一点鸟事就闹得翻天。"
老天!等我反映过来周鸣在说脏话时,慌得想拔脚而逃,周鸣却古怪地笑起来:"你脸皮这么薄,怎么是徐小小的朋友?"
我恨恨地说:"小小瞎了眼。"
"哟,嫉恶如仇,不如你来帮她出主意。"
"那怎么会一样?"
"怎么不一样,大家都是朋友。"
"朋友?"
"朋友。"周鸣促侠地说:"男生和女生难道就不能是朋友。"
我掉头就走。
到小小家,把周鸣的话一转告,她一听"朋友"两个字就尖声叫起来,连连说道:"我杀了他,杀了他!"慌得我连忙去堵她的嘴:"小心,让你妈妈听见。"
按时长大(1o)
"听见就听见,"徐小小伤心地抹着眼泪,"我都不要活了,还怕什么。"边哭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刀说:"这是我爸给我的瑞士军刀,杀人轻而易举。"
"小小你别瞎说。"我把她的刀抢过来说,"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再说,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徐小小热泪盈眶地看着我。半晌问道:"阿萱,你有多少钱?"
"二十来块,做什么?"我问。
徐小小俯过身来,神秘地说:"我要离家出走。"
"那可不行!"我连连摆手:"有个闪失不得了。"
"嘘!别嚷嚷。"徐小小有些得意的给我解释说,"又不是真正的离家出走,我就在附近躲起来,让他们着急得不得了,到一定的程度我再回家,这事就该过去了。让我在全班做检查,金铃还不笑掉所有的门牙,说什么也不能做。"
"可是,你躲在哪里呢?"
"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到时候你立场不坚定,没准会把我供出来。不过我会时常和你联系。"徐小小把手放到我肩上,运筹为握地说,"游戏何时终止,就看你对事态的把握程度,我妈胆子小,不能让她吓出病来,总之,你说回来,我就回来。"
徐小小的钱和我的加起来最多够她在外面游dang三天,徐小小悲凉地说要是餐餐吃面条说不定够五天用,软软地靠着我,她说:"好阿萱,你帮人帮到底。"没办法,我只好找梅子借钱去。
结结巴巴地说明来意,梅子问:"借钱做什么呢?"
我不想出卖小小,又不想欺骗梅子。只好不说话。好在梅子慡快地说:"好了,好了,不说也没什么!我相信你不是去做坏事。"
"真不是做坏事。"我保证说。
可是借了钱出来后我却有些犹豫,这样帮徐小小,是不是正确的?真正的友谊究竟是不是这个样子?要是给肖老师知道了,她一定会用一个常用的词:"为虎做伥。"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是"骑虎难下"啊!
说来好笑,徐小小这次周密的自以为天衣无fèng的安排可用四个字来作为结尾,那就是:离家未遂。
她爸爸妈妈在她离家的前一天晚上从她书包里搜出了一张"出门在外安排表"。徐小小在表上将她离家期间要做的事做了详尽的安排,包括什么时间听随身听什么时间背英语单词。这一行动是在徐小小熟睡之后进行的,其实她父母的本意是想搜出一两份周鸣写给女儿的qíng书,看看他们"究竟展到什么地步",却没想到有这一份意外的收获。
受到严密监控万般沮丧的徐小小只好站在讲台上做检查。检查稿是在我的协助下完成的,最后我还替她抄了一遍。"看着我的字你也许会好受一些,"我说,"就当是替我检讨。"
那时电视里正在放《水浒》,徐小小感激地说:"阿萱,你真是比及时雨宋公明还要宋公明。"
"可是,"我说,"你得答应我以后再不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