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将叶曼这样的人比喻成提线傀儡也没有什么不恰当。
只是她惊讶于孟行之的思想,坐到他现在的位置上,竟然还有能力保留自己的自我意愿。
她沉吟道:“并非人人都有孟先生这样通天的手腕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是个女人,联姻是我注定要走上的路,我选不了。”
叶曼说这样的话,让孟行之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浮现起沈晗黛的脸。
他面前的叶曼,外貌无论从哪儿处看都已经是一名成熟的女性了,若真要联姻谈婚论嫁,也只会被人说上一句“女大当婚”
。
但沈晗黛却在刚满18岁成年的时候,就被沈家许给了何嘉泽。
她当初还那样小,才中六毕业,连大学都没有上,就被沈家将一生都送了出去。
而到如今,她也不过19岁,眉眼之间都还有着女孩的稚气与青涩,18岁时恐怕只会更加青涩稚嫩,她就算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叶曼一样,向现实低头。
叶曼久未等到孟先生开口,以为是她刚才那句话触怒到了对方,正想该怎么缓和气氛,却感觉这位孟先生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场竟然莫名收敛了几分。
叶曼沉思道:“孟先生如果有喜欢的人,婚后可以尽管继续与其相处,我不会阻挠。”
他们圈子里这样的事情也不在少数,只要养在外面的女人安分守己,不会为了名分闹的众人皆知丢了孟叶两家的面子,叶曼是可以容忍的。
谁料孟先
生却用拇指徒手将燃着的烟丝按灭,上飘的青烟唰的被截断,“叶小姐这些大度的话,还是留着同你的联姻对象讲吧。”
叶曼被孟行之的举动吓的呆住,又见他随手将烟斗递回给佣人,佣人收好后推着他的轮椅离开议事厅。
“孟先生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
叶曼连忙站起来,“就算孟先生真的不想和我结婚,也请孟先生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这样会让叶孟两家……”
“我的话和态度都已经表明了。”
孟行之头也没回的打断,“以后若无必要,叶小姐不必再同我在私下再谈这件事。”
叶曼想追的脚步一顿,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委屈的眼泪直流。
这位孟先生比传言中更加冷心冷情,要想获得他的认可和欢心,恐怕比登天还难。
叶曼扶着门框低垂着头蹲下来,眼泪不停的滴在地板上,想止都止不住。
“叶小姐,你没事吧?”
清朗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叶曼狼狈的想要遮住自己的脸,被人塞了张白毛巾在手里。
她抬起头,孟谦习关切的脸庞近在咫尺,“你擦擦脸吧。”
叶曼拿起手上的白毛巾,还毛茸茸的,怎么看都像是洗脸巾,不是柔软的方帕。
她半天没动作,孟谦习怕她妆面化了,主动拿起白毛巾给她擦了擦泪。
一股香火的味道窜进叶曼鼻子里,她皱了皱眉。
孟谦习不好意思道:“刚才去了趟祠堂帮忙,毛巾是阿婆给我们这些帮忙的人发的,所以有点味道,不过你放心是全新干净的。”
他年岁比叶曼小些,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有几份少年气,看上去实在很难让人讨厌。
叶曼起身道谢,“谢谢四公子。”
“谦习!你过来一下……”
“来了。”
孟谦习回头应了一声,又对叶曼道:“叶小姐,我先去忙了。你要是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叶曼还没来得及回答,孟谦习就从她眼前跑了出去,只剩下留在她手里的白毛巾,还散发着淡淡的香火气。
夜幕降临,四合院内外都亮起了灯。
两座石狮子一左一右的修葺在大门口,进门后是一方视野开阔的大院,上好大理石铺就地面,配有一座鲤鱼戏莲的水池,水声潺潺,池中锦鲤成群结队,长廊下装点着的精致灯笼明起,将一池的锦鲤映照的明亮异常。
穿过走廊,入拱门过园林,每一间房都修缮的极为方正,红窗花、新春联工工整整的贴在门窗上,将整座四合院点缀满中式年味。
正厅处,孟家族人依次落座在大圆桌,等待着除夕夜的晚宴开始。
正上方的阁楼处,孟行之打通了孟坤的电话,他直截了当:“出了什么事?”
孟公馆四楼的女孩卧室门口,房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