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禾菀见到了凌隽驰。
他果然受伤很重,全身上下都是鞭伤,血水浸透了他的衣裳。
傅禾菀忍着颤抖,将他的衣裳一点点用剪刀剪开,以方便东夷御医上药。
负责照顾的宫人告诉她,是因为这位大人刚来,就无意中烧了一株桂树。
那株桂树,是当年贵妃娘娘种下的。
所以陛下盛怒,没人敢劝。
她总算是知道了,凌隽驰为何敢来东夷王别宫,敢以身犯险了。
他的确有最大一张底牌。
原来他在给她手串的那一夜,就知道她做了什么决定,却从未出声阻止,甚至还一路相护。
他能在她被抓之后,便出现,就证明,他是一路跟着她的。
一旁,东夷王也是心急如焚。
“治不好他,你们统统给他陪葬。”
东夷王浑身戾气难挡。
在见到凌隽驰的那一刻,他便有奇异的感觉,却不曾想,这个年轻的辅,竟是他的儿子。
可因着那棵桂树,他怒火冲天,没来得及细想,下手还比以往更重。
傅禾菀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凌隽驰的身份。
他怎会是东夷王之子。
那雪娘,难道也是东夷王的女儿吗,是东夷的公主吗?
不对。
她听到的传闻,东夷王的贵妃,在生下孩子一两年后,便香消玉殒了。
可雪娘的娘亲,是在大历国土过世的。
这两人,肯定不是同一人。
可若是说凌隽驰和雪娘毫无关系也不对,雪娘和凌隽驰,长得很像,一眼看上去,便是兄妹的样子。
“当年,是他姨母带着他逃去大历,本王还以为,他早已……”
东夷王脸上满是欣喜。
傅禾菀听了东夷王这话,便立刻明白了。
雪娘的娘亲,原来是凌隽驰的姨母。
所以雪娘,是凌隽驰的表妹。
表兄妹长得像,也不奇怪。
“为何要逃?”
东夷王苦笑,“因为是她的遗愿,她是大历人,她始终都想从本王身边逃走,本王和她是在战场上认识的,她和本王原本是敌对关系,她是一位女将军,后因家中出事,又被本王捉回了东夷,便被迫待在此处。”
傅禾菀听到这里,便不再问了。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梁纾曾经和她说过,上一世,骥城城破,鞑靼人屠城,后来鞑靼又被东夷打回老窝。
东夷有位将领,将她父兄埋葬,还立了石碑。
梁纾说,他不知道是何人,但是觉得是一位东夷的皇子。
现在傅禾菀觉得,那人一定是凌隽驰。
上一世,凌隽驰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在被小皇帝下令砍头之时,瞒天过海偷梁换柱,回了东夷当回了皇子。
后来又在骥城,将她父兄,埋葬立碑,又在广平侯府后山,给她立了石碑。
“陛下,您回去吧,这里我来照顾他。”
傅禾菀实在不想看到东夷王,尤其是瞧见凌隽驰身上的伤,这都是这个东夷王打出来的。
东夷王还从未被人这样驱赶过,但一想,这是他儿媳,两人情比金坚,谁都离不开谁,便也忍了,转身离开。
只不过半个时辰,还是要亲自过来看一趟,尤其是盯着凌隽驰的脸看几眼。
似是越看,越觉得是自己儿子的感觉。
一日后。
凌隽驰醒了过来。
听说凌隽驰醒了,东夷王便放下所有要务,眼巴巴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