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徐麟一露出这个表情,都不归就起鸡皮疙瘩,他抱紧自己:“我不问了,你们千年的狐狸玩儿聊斋,别溅我等凡夫俗子一身血。”
说话间外间戍兵通传李大人求见,徐麟道声“请!”
没多时蓝散被引进来,向二人行个文士礼,将金虎丹撂在桌上,仍是那副温润有礼、人畜无害的和气模样,“季摇光外伤已愈,多谢徐将军慷慨赠药。”
说完视线落去都不归,笑眯眯道:“都将军,好久不见。”
都不归:“……”
小白脸寒碜他挨揍爬不起来!
关键时刻他家薄情郎出手相救,徐麟“关心”
道:“李大人的药找着了吗?”
蓝散失药找得隐秘,也不知道徐麟是怎么知道的,她心下微沉,面上仍笑,“入关那日误乘徐将军神骏,不慎将药瓶颠落关外,苦寻多日无果,想来黄沙漫漫,应是找不见了。”
稍顿,又道:“我听不愁说,近日会至鸡鸣县采买,打算一道前往,到县上药铺买些药材。”
徐麟似乎一丝怀疑也无,“边关清苦,普通人确实难捱,李大人受累了。”
联系蓝散近日散漫作风,这关怀备至的话里似乎有了讽刺意味,蓝散微微一笑:“和徐将军比不了,撂着满仓白米,宁可吃难以下咽的苦荞,躬行节俭,令人钦佩。”
“青蛇黄儿口,黄蜂尾上针,卖相越好的往往越毒。”
徐麟眸光微垂,内含一星寒芒,“让李大人跟着吃苦,是我厚道。”
她眉梢微挑,“要我谢吗?”
徐麟不客气,“好啊!”
蓝散笑得纯良无害:“俗话说人穷不走亲,马瘦不走兵,我看徐将军穷得快当裤子了,可惜我也是身无长物,爱莫能助。”
“不妨事。”
徐麟好说话得很,“我见李大人在这住得舒坦,不如留下来常驻,巡军变监军,你我也能借机亲近。”
蓝散故作讶异,“我还以为徐将军是正经人。”
徐麟反咬一口,“我怎么记得此事是李大人主动提的,美人相请,岂敢失礼?”
她从善如流:“徐将军说的是,是我迂腐了。”
都不归见他俩你来我往,感觉像看两只狐狸当面作揖、背后磨爪地打机锋,自觉和这二位一比,自己的戏真是啥也不是。
待李玄告辞,他摩拳擦掌地凑上去:“他去鸡鸣县,肯定是给王焕传信,咱跟不跟?”
徐麟视线朝下一扫,“你能跟?”
都不归腚上的筋跟着那凉丝丝的眼风一抽,想起自己还不能骑马,重重叹了口气,“挨打的时候我没怨你,可现在我是真有点怨你,就不愁那小傻子,看得住姓李的?”
徐麟一点面子不给,“那是头千年狐狸,换成大傻子一样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