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姥爷最爱的活动便是和别的老头儿下象棋,用姥爷的话说,放眼整个小区,就没有他打不过的。
迟夏偷偷在人群中寻了个空位,不多时一旁的小老头似乎认出来他,朝着还在下棋的孟正则喊道:“孟老头,你家宝贝外孙回来了,快别下棋了。”
孟姥爷回头瞥了一眼,一群老头中间正立着一个朝他笑的年轻人,不正是他外孙,迟夏。
“哟!还真是夏夏,我还以为老陈又诳我呢。”
孟正则站起身和对面下棋的老头儿摆摆手,“不玩了,我宝贝外孙来了,我得回家给他做饭去。”
人群里顿时出一声声抱怨,这盘棋正下到最关键的节点,老孟同志说不下就不下了。
“姥爷,您老还是下完这盘旗,不然几位爷爷可饶不了我。”
迟夏语气带着俏皮,惹得一众人哄笑起来。
“这简单。”
孟姥爷拿起先前连吃对方两卒的炮,“€€€€当头炮,我再来双边马,不就将军了,这局我铁定赢你,老李头。”
一局棋结束,迟夏笑着摇摇头。
两人一同回了孟姥爷三居室的教师公寓,对于这个住了十来年的公寓,迟夏再熟悉不过了。
迟夏的父母早在他小学的时候选择结束婚姻,由于当时迟夏年龄太小,按照法律判给了母亲孟茵,后来孟茵忙于事业,将迟夏托付给自己父母,也就是迟夏的姥姥姥爷,后来迟夏在这个老教师公寓一住便是十来年。
原以为自己经济独立后就能够好好孝顺抚养他长大的姥姥姥爷,然而就在他研究生毕业前夕,姥姥因为突心梗去世。
从小疼爱他的两位长辈如今也只剩下姥爷了。
“夏夏,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孟姥爷一如既往地先问工作情况。
“还好,都挺顺利的。”
如果没有左鹤鸣,他能更顺利,迟夏心想。
迟夏一边帮忙摘着豆角,一边和孟姥爷闲聊,通常情况下,孟姥爷有三问,一问工作顺利吗?二问孟茵最近怎么样?紧接着便是以下第三问。
“夏夏,最近有没有碰上喜欢的姑娘呀?”
姥爷切着手里的五花肉,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姥爷,您宝贝外孙今年也就二十有九,不着急。”
迟夏抹着嘴偷笑,姥爷自以为伪装的很好,比起工作情况,还是最关心他的感情状况。
“哪能不着急呀?眼看就奔三了,咱可抓紧点,你等的起,姥爷我可等不起。”
孟姥爷说的吹胡子瞪眼的,显然是急了。
“是是是,您老说的对,赶明儿就给您找个孙媳妇孝敬您。”
迟夏嘴上轻松应好,心里却偷偷打起别的算盘。
这几年他全身心铺在工作上,每个月几乎只有四天的休息时间,别说谈恋爱养个“媳妇儿”
,他现在连养条狗都费劲,如果非得按姥爷的说法,找个伴,那他还是偏向于考虑养条狗。
关于恋爱这事,顺其自然吧,迟夏想。
不知怎的,他忽然联想在离开茶室前左鹤鸣说的话,一想到当时没及时怼回去,迟夏心底一阵恼火。
多管闲事的左鹤鸣。
他迟夏就算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就算他打一辈子光棍,也绝对不会招惹左鹤鸣那个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