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瞧着他故作高深的样子,含笑反问,“那依方刑探所见呢?”
方多病毫不客气,“若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在去白银镇之前唯一让你牵挂思索的事情就只能是跟你的内力恢复有关,可是……”
他抬眼看向二楼,“我还是认为你在白银镇之前认识她的概率不大,这就是本公子最困惑的地方。”
他换了口气,“别说你个老狐狸,就算是个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也不会对陌生人,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就满身秘密的陌生女人毫无戒备。你的功力能扛得住角丽谯的画皮,自是不会轻易被所谓的魅惑术夺舍。何况阿狸和那个妖女不一样,她……”
李莲花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方多病清清嗓子,“据本少爷观察,她虽然长得妖艳魅惑,但实在太憨太傻,要么是隐藏绝佳蒙蔽你我,要么就纯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被拐少女,但她说话做事未免也太不按常理,没有武功身手又很敏捷,胆子大的跟一山洞尸体呆着,非但不害怕还想替她们超度……唯一的弱点就是贪吃。”
方多病说完自己都愣了,他放了一圈屁,却等于什么都没说。
李莲花捏一捏眉心,“你真想知道?”
方多病立时凑上来。
莲花心一横,想着这小子也不算外人,依照他的性子不弄清楚还指不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于是正色道,“那好,但你得先保证,不一惊一乍。”
方多病见李莲花如此严肃,立时变了脸色,点点头,嘟囔道,“我就知道她一定大有问题,肯定是跟长生门有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长生门了?”
李莲花白了他一眼,却问了他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有没有发现,阿狸和狐狸精从未同时出现过?”
方多病望着天空回忆,许久震惊道,“连狐狸精都发现她有问题所以躲着她?”
李莲花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会,无奈摇头,“簪花楼逃出来那晚,你不是都见到了么,她的反常举动。”
方多病点点头,“明明第一次见面,她昏迷中醒来却喊着你的名字,然后她借口溜出去,好像跟什么东西说话,但又像自言自语。难道她有臆症?但她这次出现倒是挺正常的。”
李莲花解释道,“我此前说的都是实话,两个月前我五感几乎失尽,但昏迷恍惚间确定有人救了我。醒来的时候在一座猎户小屋,小屋里没有其他人的痕迹。我在不远处的溪水中找到了狐狸精,不知什么原因,她在冷水里冰镇疗伤。”
方多病歪头,勾半边嘴角,“所以呢?这和阿狸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想说是狐狸精救了你吧。”
李莲花不理会他嘲讽的表情,“狐狸精伤的很重,我给她渡了一点内力。”
方多病竖了个大拇指,“厉害,难怪狐狸精倒立练功,合着她还是全天下唯一一只有扬州慢心法的狗。刚才应该让傅衡阳去找狐狸精拯救苍生。”
他损人一向可以,李莲花已经习惯了,接道,“簪花楼那晚,我虽然无法行动,但并非意识全无。”
“嗯,我就知道,谁家好人昏迷了还能摸人家姑娘小手?”
方多病说完,忽而瞪大眼睛,“你那天一直摸人家阿狸小手,该不会……”
李莲花轻咳两声,“阿狸体内有扬州慢,但是那晚我才第一次见到她。”
方多病震惊之余很快发现了漏洞,“分明就是陌生人,你怎会想到探她的内力?”
李莲花从容淡定喝茶,将早已想好的说辞丢出,“当时她身上有烧伤,体内有定魂香,回去的路上我给她切脉发现的。”
方多病将信将疑,“那也不一定,你那时候内力坍塌,万一是在火场救她情急之下输的呢。”
李莲花看了他一会,重重的叹气,“还记得那件南海橐橐鱼筋丝织就的衣服么?”
“当然。阿狸被抓走失踪,你还对着它伤神一整晚。”
李莲花很想去纠正他,但他知道跟方多病费口舌解释等于白搭,“那日捡到衣服时,衣带未曾解开,就像是衣服的主人突然消失后,衣服失去了支撑落到地面一样。”
“哈?难道就不能脱下后再系上伪装吗?”
虽然他想不出来这么做的动机。
“阿狸并不懂得怎么穿,那衣带是我系的,我打的绳结与其他人稍有不同。”
方多病听的稀里糊涂,以为李莲花老毛病犯了,跟他东拉西扯不相关的事情企图忽悠他。
“当天晚上狐狸精叼着莲花楼的幌子回来,可是簪花楼烧成一片废墟,我们那天并没有见到狐狸精,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被抓去当拍品的时候顺带找回的。但那天之后阿狸就不见了。”
方多病想起那个抓走阿狸的黑铁面具男,当时他们交手,阿狸并不在旁边,而且他们找到他时,他看上去也在追踪什么人。
“你有话能不能直说,拐来拐去我都糊涂了。”
“最关键的是,阿狸对小慵有着超乎寻常的好感。这说明什么?”
方多病在李莲花鼓励的目光下使劲思考,终于犹豫着开口:“说明……阿狸其实好女风?”
李莲花怔住,一口茶水卡在嗓子眼,呛得他猛咳。他好不容易匀了气,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记不记得肖乔大婚那日,是谁救了小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