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看无意?”
他点点头。我想了想,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去见他,见到他又能说些什么,我们不过是同学而已。我摇摇头。
他问:“长思,你怪我吗?”
我摇摇头说:“我们都是同学,为什么要怪你,你们是表兄弟,互相关心便已足够。”
他转移话题:“你这次考试怎么样?”
我想了想:“有你的补习,物理还行,过了11o,班里综合排名第五,比先前上了好几名,都是你的功劳。”
他笑了笑说:“是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结果,我不过是帮你分析加深你的理解而已。”
我说:“再过几天便开学了,我还可以找你继续补课吗,我选的可是理科。”
他问:“你为什么选理科,你的文科不好吗?”
我说:“我怕地理,怎么学都学不会,干脆不学了,政治历史老要背,又不想去背书,理科容易些,除了物理,其他都还可以接受。”
他笑着说:“你放心,你的高中物理我包了。”
我说:“谢谢你,臣然。”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带姓的,只想好好感谢他。
他笑了笑说:“举手之劳,以后考个好大学要请我吃大餐。”
那个年代,一个中学生说吃大餐,那便是真的大餐,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是没见过肯德基,没喝过可乐的。大餐对我们来说是要花很多很多钱才能吃得起的。
我说:“嗯,一定的。就算上不了好的大学,这一餐也是要请的。我若忘记你帮我记住便好。”
他伸出小指要真的拉勾,话已出口,我又不好拒绝他,即使那是小儿的行为,我也要为我的话负责,也伸出小指与他拉了勾,这是我第一次与他有接触,也是第一次与男生有身体上的接触。我的手很冰,他的手很暖,应是今日的天气太过暖和,我们又着厚厚的棉服。太阳晒久了,人体温度也跟着上升的缘故。
再聊一会,便是下午三点,我说该回去了。他向我挥挥手,说开学再见。
初十,我们回了市。初十二姐姐去了学校,爸爸也回了教书的地方,我还有两日便开学,趁这个空挡,我又背起画板,去那广场里画画,还是那棵树还是那个秋千,但坐在秋千上的人不再是风无意,而是个陌生的人,这个寒假我终是没去见他,想着开学再给他回信。
十五一过,分班了,我搬到新的教室有了新的同学。同桌肖莉水星遇严彬都选择文科,只有我选择了理科。他们在文科一班,二楼的第一间教室,我是理科一班,教室在二楼最后一间教室。科目一分我们便没了交集,人年纪越大越不容易投入感情,高二认识的新同学明显没有高一那时的新同学那么容易相处,特别是分班是按成绩分的,成绩好的理应先分在一班,一班的同学马上进入一个“卧虎藏龙”
的环境,大家都只奔着一个目标前进,那就是大学。
高一大部分的同学都选择文科,只有少数选择理科,高二我所在的班级,那简直是龙争虎斗之地,女生三分之一也不到,与三十多位男生角逐第一名,我的心稳稳下落,没有一丝悬念。如果说高一我觉得自己从云端落到地上,变成一个“普通人”
,那高二我就是一个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完全失去方向,每日除了上课就是作业还有测试,如此循环不绝,像永不停歇的陀螺,转啊转啊转。
高二的生活比之高一的生活,更枯燥乏味,生活上真的就是三点一线,上课吃饭睡觉,教室食堂寝室,除此之外其余的事情与你毫不相关,你只需要日日对着课本,时时想着考试就对了。
我对风无意的“依赖”
反而减弱,不会再日日期盼着他的来信,而是很自然的接受他每次到来的信,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情感问题,甚至已经忘记了萧臣然对我说过他的事情,只要我的成绩能保持在十名左右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如果说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是什么时候,我觉得就是高中生活吧,因为那个年龄我们是男女情感萌的时期,又是最迷惘的时期,但我们却什么都不懂,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没有人交流没有人去倾诉不懂如何排遣自己内心的苦闷,长大以后,即使面对生老病死,我们也有了一定的处理能力,前提有心里预设,还不用日夜想着要如何去争这个第一名。
特别是你想不通的问题,无论怎么想怎么去问老师同学,依然想不明白的时候,你就觉得特别无助,不是你不勤奋也不是你不用功,但就是想不通,心里着急,又不能奈谁何。我把这些抱怨都给了风无意,我能写的也只有这些,因为我不能和他谈语数英也不能问他生物化,大家共同点没了,便失去共同的语言。但我心里还是保留着曾经的思念,毕竟留在心里的只有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