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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卿也是站了起来,她看见一道风度翩翩,挺拔冷峻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幼卿看见他的相貌时,心里只有些懵,就是觉得这个人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爸爸,你今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雪澄开心不已,扭股糖似的上前环住了世开的胳膊,也不等父亲回答,雪澄又是想起了幼卿,遂是与父亲介绍道,“爸爸你看,她就是幼卿,我和您提起过的,她是我们班的班花,还是我们班的第一名!”
幼卿被雪澄夸得有些羞窘,她向着世开看去,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句,“叔叔,您好。”
世开点了点头,唇畔浮起了淡淡的笑意,“阮小姐,是吗?”
“您喊我幼卿就好。”
幼卿老老实实的开口。
“爸爸,”
雪澄摇着父亲的胳膊,满是小女儿的娇态,“您也认识幼卿的,是不是?”
世开的目光落在幼卿身上,“上次去开家长会,多亏有阮小姐指路。”
听了这话幼卿瞬间想起来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眼前这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男子,很难将他与当日那身穿长衫,儒雅温和的男子想到一块去,此时身着正装的世开气场强大,与当日前去开家长会时十分不同。
“您太客气了。”
幼卿收回心神,有些不太敢直视他的目光。
她不晓得世开是什么来头,但想来总不会是籍籍无名,单靠这一份家业,他在金城应当也是赫赫有名的。
世开向着女儿看去,温声道,“我听你刚才像是要阮小姐来给你补课,是吗?”
雪澄点头,“是啊爸爸,在学校的时候幼卿就一直教我,她说的我都愿意听,我就想每放学都和幼卿一块写字,爸爸,你快帮我和幼卿说说呀!”
世开低低的“嗯”
了一声,他的声音诚恳,用商量的语气与幼卿开口,“阮小姐,我这个女儿性情淘气,却愿意听你的话,我想,每放学后请阮小姐和澄儿一道做功课,绝不会耽误您太多的时间,按着家庭教师的薪资双倍给您,您看可以吗?”
世开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雪澄就是噗嗤一笑,“爸爸,幼卿是我好朋友,也是您的小辈,您怎么一口一句阮小姐,还您您的……”
世开并不曾理会女儿,仍是看着幼卿的眼睛,幼卿在他的注视下,更是觉得不好推脱,她仔细想了想,虽然帮着雪澄补习是会耽误一些自己的时间,但无形中也等于将课本上的知识复习了一遍,更加深了印象。
况且,世开这般诚恳,做长辈的为了自己的女儿这般请求自己,许是为了这一份父爱,幼卿心软了,点点头说,“叔叔,就像雪澄说的,我们是好朋友,我愿意尽我所能帮助她,但您说的薪资我不能要。”
的确不能要,不然成什么了?她再难,也不能挣同学的钱。
世开也不勉强,只微微一笑道,“好,那就多谢阮小姐。”
他的眼眸很深,但并没有什么侵略性,言谈举止间也是彬彬有礼的,又有雪澄在,幼卿放下了心。
自那日后,每幼卿会迟两个钟头回家,帮着雪澄补习功课,好在督军府里也没人管她,庞氏近日的心思都被萧远川引去了,不知道是谁送了萧远川一对清倌人,萧远川已经好几日没回府了,庞氏心情焦躁,就连对着麟儿也没那么耐心了。
幼卿更是远着母亲,等闲不去她跟前讨嫌,其实对于这种事,幼卿虽然年纪小,但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在南池时,阮家算不上有钱,只能算殷实,但父亲还想过要纳妾,若不是继母拼死拼活的闹了一场,甚至拿东东的命去威胁,说不定姨太太早就讨进门了。更不用说亲戚和同学家的那些腌臜事,幼卿觉得,这世上的男儿多薄幸,但好在现在社会更文明了,女孩子不用像过去那样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押在婚姻里,女孩子也可以读书,也可以工作,凡事靠自己就好。
她这一阵子也没见到萧鹤川,听说是被萧远川派到北江去了,至于去做什么,幼卿自然不晓得,也没想过去打听。
在家的时候,家的上上下下简直将她奉为了“上宾”
,这倒是让幼卿有些不安,自己不过是个学生罢了,可家的人,包括每次见到世开,世开对她也都是十分温和有礼,她虽然没有要薪水,但只要雪澄有的东西,她也绝对都有一份。
有法国的香水,俄国的套娃,杭城的丝巾,扬州的香粉等等这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还有许多国外传来的零食,除了这些,还有许多精装的书,这些书雪澄向来都是不看的,摆在屋子里权当做做样子,但幼卿却是爱不释手,如获至宝般。
但时日一长,幼卿只觉得这样挺不好的,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虽然这些东西对家来说似乎不算什么,但总归不好拿人家的东西。
“叔叔。”
这一陪着雪澄写完字,幼卿想了想,让管家将自己带去了世开的书房。
“阮小姐?”
世开看见幼卿,仍是彬彬有礼。
幼卿鼓起勇气,“请您不要让人再送我东西了,都太贵重,这样下去,我不敢再陪着雪澄写字了。”
世开望着幼卿白皙的面容,他点点头,声音温和而低沉,“让你难为了,对不住,以后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