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宋庭誉的唇齿随着昏迷松下,与邢遮尽带血的脖颈牵扯出两条晶莹的水丝,邢遮尽晦暗的瞳孔下隐隐现出波澜,手掌慢慢地攥紧。
终于,他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身体,在凄离月光的斑驳下,缓缓低下了头。
吻上宋庭誉嘴唇的那一刻,周遭寂寞无闻,只剩下一处焦躁的呼吸。
月色寂寥,风过无痕。
好像一切都没有生。
……
宋家将军再醒过来时,身侧已空无一人,屋内外头都没有光,他分不清是什么时辰,喉间里干涩地紧,茶水在离自己的几尺之外。
上一次同样的场景,屋外小厮的作态还在记忆中,他眉眼淡了些,这次并没有尝试着去唤人,而是撑着身欲图自力更生,只不过刚撑了一半,手臂的力气就陡然松弛下,已经侧过几分的身姿随着重心倾倒。
“哐当”
一声,来不及翻身的人直直地滚下了床,腹部很有水准地撞上了脚踏。
宋庭誉张着唇,无声地呻吟了片刻,尚未从剧痛中缓和过来,便听房门倏而一声响。
“摔哪里了?”
邢遮尽从房外第一时间赶了进来。
宋庭誉难捱地蹙起眉,脖颈上因为疼痛隐现出青筋,身体被人抱起,在一夜的折磨后,他的意识恢复,立刻侧身避让。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他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冰冷着声音。
邢遮尽欲图验他伤势的手悬在了半空,闻言抬,宋庭誉眼尾还泛着红,嘴唇上的血迹不知何时已被清理干净了,如今愈显得苍白。
寒毒已过,宋家的小将军情绪冷静下来了。
邢遮尽的眸里暗了些,在片刻后轻笑出声:“事实就在眼前了,王妃想听什么解释?”
桃花眼里轻佻多情,深处却只有冰潭一样的冷光,与昨夜死死抱着自己的男子,好似判若两人。
宋庭誉眼神倏而破碎了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夜太过难受,才产生了邢遮尽陪伴自己的幻想。
邢遮尽问的对,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是想听什么解释?
“喝了。”
失神间,裕王殿下的手已经递到了嘴边,低眉望去,是一盏清茶。
喉咙里很干,茶来得很是时候,宋庭誉却依旧避让,在这片刻里,快抓到了一丝端倪:“你当初护我,是为了虎符的解释。”
邢遮尽一愣。
“王爷忘了么?在府门前里,您说过您想要兵权,我当了真,”
宋庭誉机敏地捕捉到了这一迟钝,乘胜追击道:“可您昨日,又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下,如此羞辱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