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童说:“好吧。”
胖童爬上另一端同他玩起来。
卫彦问:“是什么?”
张正道比我先回答:“跷跷板,利州的玩具,孩童就喜欢玩这个。”
熏鸡端上来,我们三人开吃。张正道边夹熏鸡边说:“李大夫与卫侠士在济世堂的时候就同我们一道吃饭吧。”
吃完饭,我在济世堂接诊病患,卫彦就守在我身边。我问他:“你守一边不无聊吗?”
他摇头:“守着,主人。”
永煦一年十二月二十八日,门口停了一辆搭布驴车。有人喊:“陛下给济世堂的第一批药材运到。”
张正道领着医馆中的伙计跑出去,下到铺中。驴车侧面领头押运者两人,其中一个我认识。陌生那人浓眉大眼,约莫三十岁上下。我问:“沈曜,做牙兵不是要跟在陛下身边吗?”
陌生人打量我说:“他现下是从马直,不是牙兵,统百人的。他说来押运药材顺道探旧友,我也有假,跟着出营到城中逛逛。”
不愧是沈令斌的亲儿子。我问:“那你是?”
沈曜说:“他叫关涛,牙门都校,统千人。我们营中相识,很投缘,结拜为兄弟了。”
关涛说:“走吧义弟,探过旧友该回营了。”
他两离开,我看诊之后,带卫彦去裁缝铺定了两身衣裳。
第5o章
标题:三神聚
概要:玉潭城内,星夜江上,白之约,盼余生践行。
我与卫彦在沈令斌别院中过了永熙一年的春节。永熙二年正月初六,我一早去宝通钱庄的利州分号中取银子,进裁缝铺领回早些时候定的两身衣裳,拿黑布袋包着放到济世堂看诊桌下。我与卫彦都做的撒花大袄和半露松花的撒花绫裤,他比我多副鞋袜。我的米白底青花,他的黑底墨暗纹。
晚间我将黑布袋拿回别院的厢房中,又按卫彦的习惯修剪他的指甲。我拿指甲剪将他指甲剪得短短的,又取修指甲刀锉,锉成与指尖平行的圆弧。我问:“剪完了,如何?”
他弯弯手指说:“不得力。”
我说:“刚剪,是这样。便于你握暗器。”
我从黑布袋中掏出衣裳送给他:“我送的袄子寻常,总没有梁大人送的黑哆罗呢贵重。”
他说:“很好,换着穿。”
我说:“你试试鞋袜,合不合脚?你们轻功在半空中,最要踩稳的。”
他说:“好。”
他坐到铺上脱掉磨薄的黑鞋和起球的旧袜,套上锦边弹墨袜和厚底黑鞋,在房里来回走动,又拎起旧鞋袜说:“不要了。”
闪出去回来,两手空空。我问:“旧的都丢掉了?”
他点头。从前他都舍不得穿的,我说:“只要你肯要我的衣裳,我年年给你制。”
他过来吻我额头,拉我到铺上沙哑地说:“要主人。”
以后不必送杀了梁大人的沈曜了。他是沈令斌的儿子了,什么贵重衣裳都有。卫彦叫:“主人,专心。”
“你日日守着我看诊都不嫌烦的。”
我笑起来,翻身握住他薄茧手掌压在他头两侧,吻他说,“什么时候你也和你的色神朋友一道解解闷。”
他回应吻的间隙,答应我:“不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