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扯,綾羅散盡。
衛戟的吻再度襲來,一瞬侵襲了謝知筠的神智。
他在她唇上呢喃:「你難得乖一次,我為何要放?」
之後,便是熟悉而又陌生的熱浪襲來。
謝知筠終於體會到這廂房的熱意了,待至最後,她額頭都沁出薄汗,烏髮鬆散在鬢邊,平添三分嫵媚。
衛戟昨夜就同她折騰過一回,謝知筠想不到他哪裡了來的體力,半夜醒來竟還能糾纏。
到了最後謝知筠實在覺得累了,這才嗔他:「蠻子,我累了。」
衛戟笑著要親她,卻被她扭頭躲開了熱吻。
「夫人,可為夫不累。」
旋即,謝知筠就說不出話了。
再戰方歇,已是魚肚泛白,天將微明。
謝知筠搶了衛戟的軟枕,遠遠躲進另一床被褥里,對衛戟怒目而視:「蠻子,蠻子!」
衛戟以手撐頸,中衣微敞,露出他結實的胸膛。
他大氣都不喘,已就如同豹子那般盯著謝知筠。
「夫人怎麼過來了?」衛戟悄悄從被褥下尋到她一縷烏髮,在手裡把玩。
謝知筠一夜被他折騰兩回,又做噩夢又挨凍,這會兒已經疲累難當,她也沒精神同衛戟糾纏,只困頓道:「你去榻上,我要睡了。」
這矯情大小姐,當真是用完就扔,毫不留情。
衛戟覺得好笑,卻並不在意。
他鬆開了手上的烏髮,懶洋洋翻身而起,光腳直接去了窗邊的長榻。
他剛一離開,謝知筠便沉入夢鄉。
她又做了一個夢。
夢中是一片冰天雪地,她的丫鬟牧雲跪在她跟前,哭得整個人都要昏厥過去。
「小姐,我娘死了,我就晚去了半日,我娘就一個人在家咽了氣。」
「我不孝,我不孝啊。」
如此說著,牧雲猛地抬起頭,一雙眼眸染著血淚,脖頸邊是一道長長的血痕。
「小姐,都是我的錯,是我膽太小,什麼都不敢說,不敢求。」
「小姐,我好痛。」
牧雲的哭訴在耳邊迴蕩,謝知筠睡得頗不安穩,那股冰冷再度襲來,讓她心中一陣又一陣抽痛。
然而哭聲未去,溫熱卻暖暖襲來,仿佛有一堵燒了火的牆,緊緊貼在她背後,令她身上的冷意逐漸消散。
也令那如泣如訴的夢魘離她而去。
謝知筠終於熟睡過去,不再囈語掙扎,不再顫抖寒顫。
衛戟看著懷中嬌弱的人兒,安靜凝望許久,才幫她蓋好被褥,重回到了長榻上。
次日清晨,謝知筠是在熟悉的呼喚聲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