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流晔一边害怕,一边还有几分无辜,茫然道:“若不如此,怎够刺激?不过你别担心,我既然敢将我们锁在此处,就早有准备。”
睢昼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问道:“什么准备。”
是解锁的专属密文?还是其它能打开的法子?
今日是他与公主约定的讲经之日,若不能按时到场,要如何才能向公主解释。
景流晔往前蹦了两步,解开自己的外袍,里面竟然挂了许多个小布兜,布兜里有果腹干粮,有精装兵书,甚至还有一副小巧骨牌。
他道:“看我准备得多么周全,区区九个时辰,足够你我打时间……啊!别揍!好痛!”
月鸣殿中,鹤知知坐在正厅,端坐的双肩纹丝不动。
已经两个时辰过去,日头渐渐移到正西,从月鸣殿的前厅往外看,正好能见到落日像一颗橘黄的蛋黄,挂在山峦之间,映照着花树也泛着暖暖光芒。
国师突然失踪,月鸣殿中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连国师身边最亲近的点星也不知道国师的去向,这真是青天白日见了鬼。
但公主来了之后,问明情况便三言两语布置好了一切,叫他们不要慌乱。简短几句话,竟好似能稳定人心,叫他们不再惶惶不安。
点星束手缩在一旁,强忍着焦急不添乱,悄悄拿眼神打量公主。
鹤知知收在袖中合拢的双手,却一直用力掐着掌心。
她反复在脑海中回顾,借此安抚自己。
该布置的都已布置了,睢昼不可能凭空消失,若是情况好,他大约是通过什么密道去了别的地方,若是情形差,他当真是被歹人挟制……
鹤知知将整个月鸣殿反转、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贼人逮住。
再等一刻。
她最多也只能再等一刻了。
远处似有急促脚步声。
鹤知知猛然回头,看见睢昼衣衫微微凌乱狼狈,正急匆匆大步而来。
睢昼急得冒火,冷不丁看见公主杏白披风裹着瘦肩坐在厅中,脚步倏地愣住。
橘黄的夕阳斜斜下落,铺天盖地的光芒,映在公主朝他望过来的双眸之中。
咯咚,好似耳边听闻冰块在水中融化的声音,公主牢牢地望住他,眼底的木然和防备也在那片烂漫霞光中融去,浮上几缕温软暖意。
第6章
睢昼定了定神,边用一只手草草理了理衣襟,边走到鹤知知近前。
“公主。”
鹤知知一直定定打量着他,此时轻声回应道:“你没事。”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睢昼又暗中咬了一回牙,冷飕飕的眼刀直冲身后跟来的景流晔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