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橱窗里的保健品广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勾着校服短袖,?一幅尴尬万分的模样。
倒是比被他强行拽去地铁站时的怔愣要灵动不少。
池烈付了钱,?拿着花露水,?走到她身边。
“你别多想。”
他挑了下眉,?轻描淡写道,?“我只是讨厌别人动不动掉眼泪。”
在浴室外,?听见少女一遍又一遍唱生日快乐歌时,?池烈以为她哭了。
没想到开了灯才现,?难过归难过,?喻见是真的没掉一滴眼泪。
眼眶甚至都没怎么红。
买的是最普通的老式花露水,绿色玻璃瓶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拧开瓶盖,清凉薄荷味瞬间弥漫在空气里。
喻见把花露水倒在手上,?轻轻拍着自己的手臂,?小声反驳:“我才不会哭。”
喻见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哭的。
福利院的孩子们从小就知道,?眼泪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抽噎啜泣不会唤来亲生父母,?嚎啕大哭也不能让小混混们收敛戏弄作恶的心。
只有被精心呵护、仔细珍藏的小孩才有撒娇耍赖的资格。
像他们这样没爹没妈的孩子,与其没用的哭泣,?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好好活下去。
喻见涂完花露水,?把瓶子递还池烈。
她抿住唇,犹豫了下:“谢谢……很漂亮。”
喻见原本以为自己要一个人过生日。
虽然这或许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十几年来,她过的第一个生日。
有人记得终究不一样。
池烈接过花露水,没说什么,平淡的嗯了一声。
他随意在手臂上拍打两下,把玻璃瓶拎在手里:“不早了,走吧。”
喻见瞬间警惕起来:“去哪儿?”
生怕他把她强行送回阳光福利院,喻见往后退了一步。
她甚至微微绷紧了身体,要是池烈真的打算去福利院,就立刻拔腿往反方向跑。
少女眼尾轻轻上翘,显出几分平日少有的锋利。
幼兽一般。
紧张而戒备。
“小矮子。”
池烈不由勾了下嘴角:“你这是什么表情?”
刚才还好声好气的道谢,现在就一下变了脸色。
真够没良心的。
少年眼风扫过来,锐利的,浅薄笑意里带着些微戏谑。
喻见顿时有点窘迫:“我没……”
“嗯,知道了。”
池烈低低笑了声,打断她的话,又重复一遍,“时间晚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