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事先挖好的沥青陷阱被火苗点燃,吐出火舌,将穿行街巷的士兵给彻底淹没,可惜这样的景象不多,吓阻敌人胜过于消灭敌人。
齐整的呐喊响彻钢铁门,“北境万岁!为了奔狼,为了史塔克!!!”
君临被点着了,火焰蔓延在每一个屋顶,不断扩散,咕噜记得他们只是布置过一小部分房子,沥青用的也不多,毕竟要灭绝一户人家还要悄声匿迹,这可不容易,君临耳目众多。
不过,看起来这个城市全是燃料,只
是缺火星罢了。所以他们办到了,不起眼的乞丐和残缺之人,下毒,灭门,他们办到了,不像雪诺说的那样温柔,控制捆绑?做不到,只有清除,然后占据房屋,设下陷阱,在今天的早上悄悄离开。
虽然花了两个晚上,数次差点露陷,不过盲眼伶人办到了,雪诺是他们的眼睛和大脑,他们是剥皮人的手,伸进小小雪诺看不见的烂泥里,替她遮风挡雨。
至少目前如此,咕噜知道,他一手串联的人不会永远由他一个人说的算,也不会永远为她一个人服务。
总之,现实就是,君临在燃烧。
“为了临冬城!”
洛克的嗓子快哑了,咕噜能理解,这是死里还生的欢欣。
咕噜眼睁睁地看着杰斯林拜瓦特爵士试图组织金袍救火,咕噜甚至看到他还算完好的一只手举起了白旗。
可是,白旗显得有气无力,无风托起,塌在手上。
杰斯林爵士大喊着什么,火焰太过嚣张,咕噜听不到,杰斯林拜瓦特突然被人从背后用长矛捅穿,拖下马来。
洛克的金袍则欢欣鼓舞,俯投降?此事肯定从未生,仿佛真是他们打赢了这一场战斗,而不是火。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火开始烧向城墙和塔楼,钢铁门并不真是铁做的,没有融化成铁汁,惊惶蔓延在钢铁门周遭,现在他们得想办法灭火了。
不,咕噜看到,洛克的金袍也在崩溃,兴奋未尽,尖叫已起,因为火,全是火。
这里,变成了七层地狱,或许光之王拉赫洛也会挺高兴?咕噜手脚灵敏,无声离开,火势越来越大,可别殃及自己,还好,他看到了附近巨龙门和街道上的金袍正在组织。不,不对,指望他们老老实实救火?那不如指望王后突然被空气噎死,恐怕更多的是趁火打劫。
咕噜看到黄色的披风和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眸。
他拔剑在手,对方是个金袍,一手锤上体液滴落,另一手紧抓饰金银,这个金袍正要开口,就被咕噜给砍倒,乱了,全都乱了,火焰点着的不是人体,是人心。
他躲在阴影里前进,看到金袍在残杀妇孺,抢夺财物,留下穿着裙子的遗体静静淌血,然后金袍被青壮杀掉,尸体被扒光,扔到了街上,光溜溜,冰凉凉,仰望苍穹。
血腥味好浓,咕噜想。
轰!又有地方爆炸了。
他看到了,确实,有对高层斗争隔岸观火的金袍试图阻止一切的生。
在他经过时,一些街区的地面尸体横陈,不过已然平静,居民正在搬运水和沙袋,他听到有人在呼喊拆屋,避免火灾蔓延此地。
但是你不能指望上层人士在角斗时,平民循规蹈矩,守卫乖乖站岗。
有些街区则已经成了停柩场,金袍的尸体,男女的尸体,穿衣服的,赤裸裸的,血流沟渠,哭声隐约,正等着烈焰席卷,给个火葬。
最多的是金袍和拿剑的人合作,咕噜绕行时听到他们在把人分门别类,救火的救火去,抢劫的老爷和糟蹋女人的老爷在后头开始享受,欢乐十足。
这类人彬彬有礼,伸手要救火的钱,或者要女人和钱,老妈子和老汉子看着,大喊大叫,当爹的,当儿子的,当丈夫的,当哥哥和弟弟的,去救难,在呵斥和皮鞭下,反抗的直接挨一矛;当妈的,当女儿的,当妻子的,当姐姐和妹妹的,年轻一点自然最好,要么哭喊,顺从或者挨打,让老爷们享乐。
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不一而足,让咕噜一路上大开眼界,大火是灾难,是惨剧,是生意,是狂欢,可把君临人给苦坏了,也乐坏了。
这不是火难,有铜臭味儿,有铁锈味儿,还有血和泥的味道,焦臭味不怎么浓,和烤肉没什么两样,一场篝火晚会。
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咕噜茫然,不过这不是茫然的时候,他还有活计要干,咕噜继续前进,怀抱自己的迷茫和不忍。
太惨?说到惨,谁能比得了他呢?谁能比得了凯拉姐妹?不过,今天的君临里大概会涌现出好一些凯拉。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他问过小雪诺,在海疆城经历过什么。
莱雅拉雪诺当时告诉他:“生活,咕噜,还有战争。”
她喃喃而谈,苍白的容颜是那样失神,“我表现得很勇敢。”
【相塔】
“啊!!!”
液体瓢泼而下,浇灌在攻城锤上,人身上蒸烟弥漫四溢,烫,还是烫,我几乎闻到了煮熟的味儿。
“倒油!”
伦赛爵士回高喊,我看着他的脸狰狞异常,青筋暴露,眼珠凸出,双唇大张,这是从地狱回望人间的脸。
褐黄色的油液泼洒在停止在门前的攻城车上,然后是一支火把,从倾油口滚落而下,让相塔墙上的油渍也被点燃,最终,火把落了下去,火舌跃起,“疯王”
伊里斯二世用来打开暮谷城的破门大锤熊熊燃烧。
“灭火!”
伦赛已经顾不上我了,我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