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說,衛氏這三個媳婦根本玩不到一起去。
謝知筠是書香門第,世家千金。虞晗昭是武家娘子,雷厲風行。而紀秀秀則是商賈小姐,可以稱得上是金玉堆里長大的女孩兒。
且不說虞晗昭是個悶葫蘆,就紀秀秀那囂張跋扈的樣子,謝知筠也同她說不到一起去。
故而此刻紀秀秀命人來請她去鑒寶,謝知筠心中的愕然簡直要掛在臉上。
牧雲倒也難得機靈一次,見小姐這麼詫異,便小聲道:「小姐,方才奴婢問了,二少夫人、淑娘子和安娘子都請了。」
謝知筠微微挑眉,她思忖片刻:「既然都請了,那咱們就走一趟,看紀秀秀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她回了房,挑了一身素紫的滾邊長褙子,又挑了一挑裙邊繡有連理枝的月光裙,這才算打扮妥當。
謝知筠一貫不喜上妝,便簡單抿了些唇脂,這就出了門。
今日陽光燦爛。
絲絲縷縷的陽光穿過雲層,照耀在人世間。
庭院中的樹木枝頭綠,花壇中的小花搖曳著單薄的花骨朵,掙扎出一片盎然生機。
謝知筠心情極好,她帶著朝雨一路前行,恰好在花園的噴泉邊碰到了虞晗昭。
虞晗昭今日也帶了丫鬟,是個素麵朝天,不苟言笑的冷美人。
謝知筠記得她叫冷杉。
冷杉似乎感覺到了謝知筠的目光,不緊不慢行了個禮,然後便退後半步,低頭不言不語。
謝知筠目光收回,落到虞晗昭身上。
虞晗昭一貫沒什麼表情,她總是冷冷清清的,看人的時候那雙細長的鳳眸微挑,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
不過謝知筠有了上一次經驗,大概知道她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冷漠,她只是不知如何同人相處。
謝知筠便主動笑著開口:「二弟婦,這不是巧了,你也去秋實軒?」
虞晗昭點頭:「是。」
謝知筠不在意她回答簡短,也沒問她那日回去後同衛耀如何,她只是隨口同她閒話家常。
「不知虞三將軍的傷如何了?」
她問一句,虞晗昭就答一句。
乖巧得如同稚兒。
「三哥只是皮外傷,我那日去時已經上過藥,並無大礙。」
她按部就班回答完畢,想了想,有補了一句:「多謝長嫂關心。」
謝知筠笑了。
她的笑聲輕靈生動,隨著早春的風兒,飄蕩進虞晗昭心裡。
謝知筠笑意盈盈看向她,目光里沒有敵意,沒有疑慮,沒有厭惡,她同虞氏的兄弟姐妹一般,很平靜注視著她,仿佛在看一個很尋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