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举又扭头呵斥白霜儿:「给三公子道歉!」
「道歉?!」白霜儿觉得不可思议,她长这么大就不知道道歉两个字怎
么写。
白林举反问:「听不懂吗?!」
白霜儿顿觉委屈,从小到大,哥哥什么时候这么跟自己说过话。怎么这个白叔禹来了,爹爹和哥哥跟变了个人似的?爷爷那么严肃的一个人,她小时候就敢薅爷爷的胡子,也没见爷爷生过气啊。
白霜儿气不过,流着泪跑出了院子。
白林举又喝退了两个下人。
白叔禹小声说:「林举哥,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白林举说:「不过分,正好杀杀她的气焰,从小就没大没小的。」
白叔禹苦笑:「林举哥,我才是小。」
白林举摆了摆手说:「别在意,你安心待着吧。」
白叔禹扇了两下扇子,说:「我准备在滁州转一转,来了几了,还没看过滁州景色。」
「我安排人带你去。」
「不必,我自己就好……我也没有什么公子做派,在洛阳出门也不带下人的。」
「也好,老是在家里待着怪憋闷的,我让账房给你准备点儿银两。」
「不劳费心,小弟出门钱是带够了的。」
白叔禹出了滁州白家,刚走了没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还是两拨人。一拨人是从他出洛阳开始就跟着的,另一拨人嘛……白霜儿大小姐让人抬着轿子跟在白叔禹身后,是明着跟。
白叔禹也不揭穿,一直在城里大街小巷转悠,直走了一个多时辰,白霜儿还跟着。她在轿子里坐着,她不累,但是那两个轿夫站都站不稳了。这一口气走了一个多时辰,歇都没歇一下,白叔禹还时而快时而慢,太折磨人了。
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里,白叔禹叹息一声,停下脚步。身后的轿子也停下了。
白叔禹走到轿子旁,无奈说:「堂姐,出来吧。」
白霜儿一把掀开轿帘,愤愤说:「怎么?滁州是你家的?你走我不许走?」
「当然不是……你这俩轿夫再走就要出事了。」
白霜儿看着眼前的轿夫,面色苍白,一头大汗,再走会儿估计人真的会虚脱。
白叔禹说:「叔禹好歹是练过的,别说走一个时辰,走两两夜也不会累。你要是真想跟着,我又没拦着你,下轿跟我一块儿走得了,正好带我见识见识滁州。」
白霜儿咬了咬下嘴唇,说:「谁怕谁。」
说完,就下了轿子,对两个轿夫说:「你们先回去吧。」
「小姐……」俩轿夫不敢把自家小姐丢下。
「怕什么?滁州这儿我闭着眼睛都能认清路,回去吧。」
俩轿夫无奈,只能抬着空轿子回了家。
白霜儿盯着白叔禹说:「走吧,我跟着你。」
白叔禹背着手,手里的扇子不经意摇晃着,看起来怡然自得。白霜儿在他身后,死死盯着白叔禹,生怕他溜了。
走在大街上,白叔禹突然说:「你一直盯着我的扇子。」
白霜儿急忙挪开眼睛,随即纳闷儿:他怎么知道的?后背长了眼睛?
白叔禹说:「堂姐不是个专心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专心?」
「扇子我是故意晃的,而且晃的不规律,我这后背又没脸漂亮,堂姐不看扇子看什么?真正盯梢的,才不会注意我的小动作,比如身后街巷的那个灰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