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盛怒之下,又是一腳狠狠踢在太子身上,「自然是寫朕的不是,寫朕昏庸,寫朕無能!」
皇上本就對太子生了疑心,卻找不到任何證據,也尋不到太子忽然想要謀害他的緣由,如今此事一出,一切便有跡可循。
幾乎沒有過多猶豫,皇上直接下令將太子貶為庶人,永世不得回京,寧家曾參與過此案者,全部處死,剩下族人,皆流放嶺南,寧jsg軒也在其中。
然只過了三日,身處城外驛站的先太子,不知被何人刺殺,最後一把大火燒得只剩骸骨。
皇上聽聞,只冷嗤一聲,什麼也沒有說。
坊間暗傳,有人懷疑當初皇上墜馬,便是太子所為,刺傷太子之事,便是皇上親自下令,也有人說,是太子作惡多端,被仇家所殺。但不論是哪一樣,他的死沒有人會惋惜,這樣一個職位謀權而魚肉百姓之人,死有餘辜。
朝堂上,林信將功勞還給了顧誠因,說手中血書與帳簿皆是由他所尋,在得知自己會被太子刺殺,怕證據被毀,便提前交到了林信手中,一直以來,顧誠因選擇隱忍不說,便是在等身為侍御史的林信,來辨認此事真偽,在他幾經辨認過後,這才敢呈於殿前。
在此案結束後,林信便遞了辭呈,於他而言,娘子有錢,後半生不愁吃喝,攜妻子安安穩穩共度一生便是人家最大幸事。
至於林郁,因那血書中所提,自然也被牽扯其中。
經過大理寺一番審問,最終他也沒能承認,當初曾與寧和見過面,不論如何審問,他皆是一口咬定,自寧和離京之後,便從未與他見過面。
證據不足,再加上最初是林信大義滅親,寧可讓生父林郁牽扯其中,也要將證據呈上,到底還是讓皇上留了幾分情面,更何況,確實沒有證據表明,寧和當真在後來見過林郁,此事才告一段落。
不過,林家心知肚明,氏族大勢已去,留在上京,早晚也要出事,林修也一併辭去官職,準備年底舉家搬回太原。
從大理寺回府的林郁,自然將林信罵得狗血噴頭,他罵他忤逆不孝,還要對他實施家法。
張老夫人恨是恨,卻還是心疼她的小兒子,她護著林信,罵那顧誠因狼子野心,又怪林郁。
「我當初便說了,讓你不要留那孩子,你偏不聽,讓我暗地裡背了惡人的名聲,結果如今養虎為患,害慘了我們林家,你……」
「閉嘴!」
若不是怕一鞭子下去,會要了張老夫人的命,林郁恨不能抽她一鞭,張老夫人驀地一頓,這才意識到方才心急之下險些說了什麼。
她不敢再說話,只哭哭啼啼走了出去,留下林信與林郁在書房中。
林郁揚起鞭子便要朝林信身上抽,林信卻猛然抬手,一把握住他手中的鞭子。
他抬眼看著他,低低地問出一句,「爹,當年真的沒有見過寧和?」
只這一句,讓林郁寒毛卓豎,立即閉了口。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比起那個給他爭了多年臉面的長子,這個次子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且心思果決。
林郁的確不敢再說什麼嗎,因為他心中有愧。
當初寧和冒死尋到上京,林郁的確與他在城外見過一面,聽完寧和所言,林郁又驚又俱,他表面應下寧和,會想辦法帶他入宮面聖,又說好會想辦法將他妥善安頓,卻沒想到,林郁根本沒有履行承諾,而是一去不返。
寧和苦苦等了三日,最後心灰意冷,直到如今,也無人知曉那時候的他,到底去了何處。
林郁飽讀詩書,自也想成為後世筆下的賢臣,可當時的權勢,讓他不敢將此事聲張,只能生生憋在心中,可每每午夜夢回,他還是心中覺得虧欠。
這便是為何當初,張老夫人不同意收留顧誠因,而他卻還是同意將顧誠因養在府中。
他以為如此做,便能抵消了自己的罪責,卻沒想到因果循環,終有一日,還是會水落石出,而這個讓林家牽扯其中之人,竟是他自己的兒子。
「林信,我、我……」林郁捂住心口,氣得唇瓣發紫,「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林信沒有爭辯,不喜不悲,鬆開手中鞭子,只朝林郁拱了拱手,最後道了一句,「的確,我不該是林家的人。」
就此,上京林氏便分了家,長子林修隨父親回了太原,次子林信留於上京,搬離林府,自立門戶。
至於顧誠因,這場風暴最為核心的人,沉冤昭雪,官復原職,又被皇上直接下令調進中書省,任命中書侍郎,成為屈一指的貴,也是上京無數貴女們青睞的對象。
可很快,整個上京人人皆知,這位俊美非凡的貴,正在追求林氏女娘。
就是那個她爹大義滅親你,她娘出身商戶,她頂著一副妖艷魅惑皮囊的林家三娘子,林溫溫。
可那林溫溫,卻不知在擺什麼譜,還是用了那欲擒故縱的手段,硬是幾日不開門,讓那顧誠因每日下值,就站在林府門外,那身影端正如竹,一身玄色衣裳,在夏日的溫風中衣袂飄飄,宛若謫仙。
後來,許多小女娘每到這個時辰,就會三五成群,顧誠因守著林府,他們便不遠不近的守著顧誠因。
終於,一月後的那日黃昏,林府的門被推開,一個婢女將他請了進去。
也不知顧誠因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麼,只知第二日開始,他便不曾再在門外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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