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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第1页)

還沒做什麼?珍珠雙眼瞪大,「娘子一再和三娘說過,要離那顧家郎君遠些,結果三娘今日與他同游西市不說,還兩次邀他上馬車,最後還將那香囊……」

「不是和他!」林溫溫糾正道,「我是和寧軒阿兄同游西市,顧表兄只是幫我們引路!」

「還有請他上馬車避雨,我可不是怕他淋濕了,我是怕他身上的那本遊記,叫個什麼來著?」林溫溫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壓根沒記住,「就那個很難買的書,顧表兄不是說等他看完,會借給寧軒阿兄手抄嗎?」

林溫溫冷哼一聲,「若不是因為寧軒阿兄,我才不管他呢!」

「所以,三娘只是害怕那本書被淋濕了,才叫顧郎君上車的?」珍珠驚訝道。

林溫溫慍怒反問:「不然呢?你以為我在做什麼?」

珍珠愣住,細細想來,的確這才是她家小娘子的做派,至於那香囊,興許只是瞧顧家郎君可憐,隨手送了些香料罷了,肯定沒有旁的意思,畢竟她家三娘的心思可都在寧三郎身上。

這樣想著,珍珠暗暗鬆了口氣。

晚膳時馮氏的確問了,珍珠也照實去說,說到偶遇寧軒之後,馮氏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了寧軒身上,她與林溫溫興致勃勃地說起寧軒,後面的事也沒有細問。

幾日後便是乞巧節,按照上京的習俗,郎君曬書,女娘穿針。

白日裡林海正在院裡曬書,世安堂便有人來傳,是祖父林郁要查他功課,一道被叫去的還有大房柳氏生得庶子林澤。

六歲的林澤已經開蒙,是大爺林海特地請的師父在家中給他講書。

恩國公這些年來身子一直不太好,尤其是去年病了一場後,整個人愈發消瘦。

作為五姓七望中,除已故的寧國公,如今在朝中最有威望的便是太原林氏嫡支的恩國公林郁。

要知道五姓世家中的子弟,躺在先祖打下的溫床中,大多數隻圖安樂享受,願意下功夫讀書的,卻是少數。

寧國公算得上一個,林郁算得上一個,盧家的比起他們要差上一些,不過好歹是個肯上進的,在朝中也謀了個從五品的官職。

林郁自知身子也就是三五年的光景,他膝下的兩位嫡子,長子爭氣,未來可期,次子也自幼聰慧,卻不知那性子隨了誰,太過閒散,提起他林郁便開始心梗。

他呷了口茶,看著堂下孫輩。

只這大房的一嫡一庶,又嘆一聲子嗣單薄。

林海自幼就怕祖父,他的祖父當初是隨著先帝立國汗馬功勞的,不僅能文,且還擅武,是拿著刀殺過人的,便是現在世安堂正中還懸著一把提顱槍。

人雖老,形雖瘦,眼神依舊錚錚。

不等祖父開口,林海額上便已生出一層薄汗,林澤也是如此,甚至都不敢抬眼。

林郁翻看著林海近日來寫得文章,的確進步飛快。

遂又問了諸多問題,有些答得不算滿意,但想想也才剛跟宋先生學了不久,距離春闈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到還來得及。

「寧家三郎如何?」林郁問道。

林海將宋先生堂上時常誇讚寧軒的那些話,如實道出。

遊歷過兩年的寧軒,的確要比林海強出不少,到底是眼界開闊了,隨後他又問了盧蕭的情況,在最後,又想起一人,「顧家那小郎如何?」

林海忽然哽住。

不是不願說,而是根本沒有留意過,似是記得宋先生也誇讚過他,但具體怎麼說的,林海忘了。

林郁想起最近夢到過那位已故的庶弟,便是顧誠因的姑爺爺林邵。

當初分家後,林邵便去了齊州為官,一開始還偶有書信,後來娶妻,便幾乎斷了往來。

還記得那顧家的小郎當初投奔而來時,與他道:「曾聽姑爺爺說過,他的兄長林郁,是他最為敬重之人,心胸寬廣,德高望重,在他臨去世前,曾當著孫輩的面說過,他還想見兄長一面,就向兒時那樣,向他的兄長討教學問。jsg」

當初張氏想派人將顧家小郎送走,林郁卻在聽完這段話後,心中動容。

他與庶弟關係平平,可到底同根而出,想起年幼時的種種,多少有些唏噓,這顧家的孩子,他便認了下來。

想到這些,林郁揮了揮手,差人去將那孩子叫來。

那孩子前些年是在官學讀書,不似林海這樣專門請來先生在府中聽課,想來資質應當不及林海。

林郁原本沒抱希望,只是想到許久未見,多少提點一二,讓那孩子不要誤入歧途,卻沒想顧誠因在他如此錚錚的氣場下,從容不迫,對答如流,非但要比林海強,甚至還將他甩在了身後。

門閥世家的子弟,可以在春闈前互相公薦,公薦後的子弟不用參加解試,可直接參加春闈。

想被公薦的子弟需要呈上自己的詩文,交由門閥各家家主,根據德行與才華,最終確定公薦人選,為了不落人口舌,以示公平,每年也會從寒門學子中挑選一兩位,口碑文采尚佳,卻壓不過門閥子弟的人,一併入選。

林郁本已經私下裡與盧寧兩家通過氣,下次春闈前的公薦,三家互相推舉,只那盧家的根基差,他和寧家都不想推舉盧家的,若林家寧家互相推舉,又怕盧家多想。

林郁正在為這個事情發愁,如今看到顧誠因,他便有了主意。

他收了顧誠因的文章,差人送去了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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