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孩子已经懂得许多,她知道自己似乎被余晚放弃了。
莫大的恐惧萦绕心头,南馥用自己生平最快的度在余晚上车前追了过去。
“妈妈带我一起走好吗”
她抱住余晚的胳膊,哀求道,“求你了我会听话的能不能别丢下我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余晚将同样哭闹的余绵塞进车里,也是这时她才现,余晚居然早就收拾好行李了,只等法院判决书下来就立刻走,
像是不愿意再多呆一秒。
余晚蹲在马路旁,声音哽咽“宝贝,不是妈妈不想带你走南正诚也向法院争取了孩子,法院只允许我带走一个绵绵还小,又很可能分化成oga我没办法就这么将她留在地狱里,她会活不下去的”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很轻“所以你选择将我留在地狱里。”
余晚说“你是aha,你比她勇敢”
“妈妈,”
她不肯撒手,连眼泪都隐忍着,怕余晚觉得烦,“父亲打我的时候好疼啊没有你保护我我以后该怎么办”
余晚回答不出来了,只能伏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一遍遍地哭着说“对不起”
。
然后南正诚跑过来,一把将她拽了起来“这个贱人现在已经不是你妈了,你这狗崽子还不赶快跟老子回去”
南馥记得那天太阳炙热,烤得柏油路都快化了,烤得她怀里的冰淇淋也都化了。
她给不了余绵一整个夏天了。
她的世界只剩下冰天黑夜,粘稠一团。
她试过逃跑,试过自己坐车去找她们,不过每次都会被南正诚现,然后拎回去打一顿,起先还有邻居来劝,但搬进新小区后,小区隔音很好,再怎么哭再怎么闹外面都听不到。
后来她也就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以为自己的人生不会再和她们有任何交集,可在她高一那年,她见到了余绵。
曾经的小屁孩儿已经出落得很漂亮,如当初的检测报告一样分化成了一位oga。
南馥看到她时,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
她清楚地知道,坚定地认为,是因为有余绵的存在,妈妈才不要她的,哪怕她曾经也特别特别喜欢这个妹妹,这么多年来,也被暗无天日的生活折磨得只剩厌恶。
她无法毫无芥蒂地接受余绵,却也无法抑制地羡慕余绵。
羡慕她能和妈妈生活在一起,羡慕她拥有了一个完整美好的家庭。
遇到余绵只是因为机缘巧合,但余绵却似乎对她很愧疚,还说很想她。即使她们不同学校,余绵还是会时不时去一中找她,总想着和她谈一谈。
南
馥觉得无法理解。
明明都已经远离泥沼地狱,还回来干什么
取笑她跟她炫耀自己现在过得有多好告诉她离开了她和南正诚之后她们的新家庭有多圆满
南馥更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她的一句道歉,因为她绝对不会原谅。
余绵却从没打算放弃过。
甚至因为在学校门口没等到她,就去她放学的路上堵她。
那天老师晚自习拖堂,晚了平常许久才放学,南馥其实在回家路上看到了余绵,但为了避开她特意在中途换了条路走。
既然想等那就等吧。
反正最后总会死心。
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她多少次呆在那间小破屋里等着余晚回来救她,失望的次数多了也就死心了。
她麻木地不断告诫着自己,可走到家门口的那一刻,却还是回头了。
找到余绵时,余绵正拖着一身的伤一撅一拐地跑,身后是金修白在追。
像是现人来,金修白很快往回撤走。
送余绵去医院的路上,南馥浑身冷,血液仿佛都凝固。
明明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个,现在却成了害余绵差点被侵犯的罪人。
她甚至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小姑娘是怎么从金修白手上逃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