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旭犹豫了一下,他是不是应该陪着等,许喃看出他的想法,笑了笑:“你快回去吧,明早早点来,还要做消杀,今天辛苦了。”
朝旭嘿嘿一笑:“好吧,那师父你回家注意安全。”
“好。”
许喃闭了闭眼,感觉眼皮子沉得像是糊了胶水,直到某一个瞬间,许喃隐约察觉到有人靠近,突然从混沌中拉扯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吃饭太久来晚了!”
猫猫的主人步履匆匆,面带歉意地走进来。
许喃见面站起身,去猫屋取猫交给她们,笑道:“没事,猫猫们洗完澡澡都很漂亮。”
两位主人把猫抱进怀里,又是一番道谢和夸奖,这才离开。
宠物店里只剩下许喃一个人,他走出去,锁门离开。
晚风带着白日的余温,吹在人脸上,不算凉爽,但至少不再焦灼。
许喃迟疑了一下,没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目的地离莓莓宠物很近,九百米,所以哪怕许喃一路走得拖拖沓沓地,十五分钟也到了位置。
这是一个老胡同,城市夜里繁华,霓虹闪烁,只这种陈旧的角落独享着宁静。
路灯昏黄,飞虫绕着灯光翩翩,在青砖小路上投下斑驳的碎影,路口立着一块金属质地的路牌--三千胡同。
许喃站在胡同口,小心翼翼地往里看。
胡同里没有人,连电车都没有,许喃假装经过般,从大院门口走过,目光飞快地瞄了一眼,大院门紧闭,什么都看不到。
和他预料的一样,许喃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其实有一个很粗暴的还钱办法,但是真的无脑且粗暴,那就是直接把钱取出来,用东西包裹着,送到用户哥家里。
但问题在于,胡同大院里通常住的人家都有五六家,许喃不知道用户哥具体是哪一户,用户哥当初给的地址只给到大院,没有具体的门牌号,他也不敢敲门问。
要是钱被人错拿了,那就乐呵了,卖了他,也找不出多的三百万来。
在门口徘徊了一下,许喃都没有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只能无奈离开。
走出胡同口,许喃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一辆车从他的面前疾驰而过,带起的风撩动他的衣摆,许喃下意识后退,退到人行道上。
天色很暗,许喃回头,正好看到那辆车前行一段,转弯驶进了他刚刚走过的胡同。
借着昏黄的路灯,许喃看到了那车的车标,路虎。
“难怪都说现在住四合院的都是有钱人。”
许喃嘀咕。
车上。
“少爷,三千胡同到了。”
司机老李停稳车回头,提醒后座合眼休憩的人。
闻声,余戌撩起眼皮,突如其来的决定,工作的交接,漫长的飞机航行都叫人疲惫,加上连日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身体已经有些许的不适。
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余戌下车,柳管家已经等在车外,手里拎着他的随行行李。
“少爷,欢迎回家,夫人正在屋里等您。”
余戌微微颔,走进敞着门等候的大院。
余老先生和余老太太年纪大了,已经歇下,只余夫人坐在院子里乘凉,毫无豪门太太的自觉,穿着无袖褂子,宽松舒适的七分阔腿裤,手里捧着西瓜,啃得卡擦作响。
看到风尘仆仆的儿子,余夫人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瓜:“你咋回来了?”
突然听说儿子要回国,虽然没明说,但听意思是要待上挺长的一段时间,余家二位第一反应就是儿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余父连夜调查,但却什么都没有查到,余教授在德名声颇好,学生爱戴,同事关系融洽,行业内年纪轻轻担当大任,可谓是前景大好。
虽然不合心意,但余父还是不得不说一句,找不到突然回国的理由。
半个月内连续两次调动特快行动小组的曲特助在一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余戌侧目,视线穿过大院的围墙,看向某个方向的天空,无声地笑了下:“回来抓小骗子。”
余夫人被他身上那股子冷意冻得一哆嗦,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儿子?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余夫人充满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