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汤水击打在石板上,一阵隐隐约约的雾气从上面腾起,看上去有种莫名的凶狠。
完事后女人又看了他们一眼,这次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开了。
“她只是路过。”
许之枔说。
听筒里响起了规律的嘟嘟声。不知道隔了多久那边接通了,是个女孩的声音。
“爸爸你电话!没有名字,不知道是谁——喂,你找我爸爸吗?他现在在厨房,两只手没空,我现在开了免提,你可以说啦,记得大声一点——爸你把抽油烟机关了吧太吵了——”
“没事我听得到……喂?您哪位?”
很嘈杂的背景音。看来是在做可乐鸡翅干煸肥肠一类的费油菜。
“喂?还真听不见,然然你把声音开大点吧——”
“最大啦已经!”
一只手伸了过来,有些艰难地摸到了挂断键。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全部断掉了。那只手随即勾住了付罗迦的脖子,把他朝一侧带过去。
“……我脸上没东西。”
他侧过脸想躲开那只又要往他脸上摸过来的手。
然而指尖上还是沾到了一点点湿。
“嗯,没东西。”
许之枔调整了下姿势把他揽好,嘴唇贴着他顶轻声说,“跟我回去吧。”
第59章第59章
……
付罗迦做了个梦。
本来这没什么可说的,是个人都会做梦——值得一提的是他梦见了在临市读书那会儿的事。
那四年多里他跟他爸他奶奶住,他妈时不时过来看他一次——就跟他们去看爷爷的频率差不多。一家三口会出去下个馆子,餐桌上他妈会把一周内家里学校里生了什么事无巨细地问一遍。到这个时候爸爸的话就会变得很少,只在他妈对他的某个回答不甚满意时不疾不徐打个圆场。
相比的的确确生了的事,他妈永远更在意“似乎”
“应该”
“好像”
这种模糊词后面跟的句子。回答针对这些的提问就要拿把钢刷在脑子里拼命地剐,刨出更多的似是而非,再强行盖棺定论。
或许更早以前不是这样。但在他中考之后,从他妈察觉到林阿姨的存在开始,日子就格外得难过了起来。
在他妈摔了两家店的碗后爸爸就不再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三人聚餐变成了两人会晤。
“我们是一路的。”
他妈说。“付筠是个骗子。我们一起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