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泽背着陈相与在宽阔的驿道上走着,那家来时的驿站不出所料已经关门了,江西泽没有去敲门,直接背着他沿这条古老荒凉的驿道往前走,驿道一直延绵到远方,看不到尽头。
“西子。”
陈相与渐渐习惯了被他背着,心中也没有那么恐慌了。“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花会,杨继真打翻你东西,你气的要死。当时他弄坏什么了?”
这几天他总想起这件事,越想越好奇。
江西泽平视前方。“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相与道:“我好奇。你小时候虽然脾气臭架子大性格倔,但还算善良。那次你可实打实的动了杀机。”
江西泽道:“可能被某个嗜杀成性的魔头带偏了。”
陈相与撇了撇嘴,现江西泽这两日不仅话变多了,还会堵人了,自己讨了个没。
江西泽本打算回明月山庄,陈相与却要先去雁回峰看看。二人便饶了路,经过南海风后涯时,得知谢惜朝被拎回来罚了闭关,陈相与暗道可惜。这个洒脱公子还是挺对陈相与脾气的。
雁回峰,历来以天险著称,山峰千丈,拔地而起,四面八方皆陡峭险峻,连意志坚韧的大雁到此处也会调头回去。
陈相与站在峰脚,手搭在眉梢向上望去,目光只达半腰便被缭绕的云雾遮了视线。
二十年了,他又回到了此处。上一世,这是他的家,也是他的葬身之地。
峰顶平坦开阔,陈相与自飞卿头顶跃下,双脚踩在这片焦土上,飞卿自爆荼毒了整片大地,此处二十年来寸草不生。陈相与蹲下,抓了一把地上腥臭的焦土握在手中。
飞卿将身体缩小,滑动到陈相与身边垂下脑袋。
陈相与摸了摸它头顶坚硬的金鳞。
“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二十年前他桀骜不驯,明知会招来祸端,却愈演愈烈。如今想想,却是太过偏激。
那时的他早已心死,活着不过浑浑终日,雁回峰围剿前他还庆幸过,终于可以解脱了,不曾想会有人因他痛苦至今。他看着身旁的江西泽。
二十年前,雁回峰围剿前夜,他曾去过江家。
江临晚苦口婆心劝他毁掉飞卿,那个温吞的木头疙瘩第一次那么迫切的跟他说话。
“相与,你听我的,毁了飞卿平息众怒,日后你待在江家,什么雁回峰都不要回去了,我护着你,保你此生无忧好不好。”
陈相与甩开搭在肩膀两侧的手,冷笑道:“你为何不直接让我去死!”
“你怎么不明白呢,这次不同以往,你闯下这么大的祸,玄门百家不会放过你的。”
“不是他们不放过我,是我不放过他们!”
陈相与拂袖眯起眼睛。“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他们非要给我找不痛快我能如何。”
江临晚道:“你说不是你做的可有证据,风家之事你承认了,为何……”
说着,他愤愤甩了甩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