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长话薛小年似乎还是不太能理解,微微歪头,表情有些困惑。
胡旭杰虽然还没搞清状况,但见他这模样,立马跟严律告状:“哥,你看你看,他又装无辜呢!”
严律感觉自己头疼欲裂,直接无视了这话,扭头对还处在混乱中的董鹿道:“行了,有问题回去问你们老太太,折腾一晚上,我得睡觉。”
这话倒是不假,一晚上连惊带打,众人都已经累得够呛,尤其是绿毛,医修诊断这小子被迷了心窍后又经历巨大打击,心神俱损,得带回门里观察治疗。
其余人都看向薛小年,这位“巨大打击”
手里还拎着破损的长剑,气定神闲。
求鲤江的问题暂时性压制,这会儿就要打道回府,董鹿本已经安排好了薛小年的位置,但没想到对方却一动不动,任由隋辨喊了好几声也脚跟不挪地扎在原地,好像又听不懂话了。
“你上你们那边儿的车,坐,坐车,人进里边儿屁股挨着坐垫儿,懂不懂?”
胡旭杰拉开好声好气的隋辨,连比划带吼,“别又装听不懂啊,当我不知道呢?”
说完就见薛小年抬起了脚,却没往仙门这边儿来,反倒是走到了严律他们开来的车前。
严律正靠在车上抽烟,见薛小年过来也没挪窝,半眯着眼看他。
薛小年不紧不慢地踱步到车边儿,对严律扬了扬下巴。
这动作幅度并不大,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带了几分以前从没有过的生动,倒比之前更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了。
“他啥意思,要坐咱们的车?”
胡旭杰懵了,“哥,哥?”
严律看着薛小年,对方的天生一双看谁都没有杂念的眼,千余年时光变迁,严律发觉自己好像从没见到过和他一样的双眼。
“算了,先走要紧。”
严律直起身,“大胡开车。”
胡旭杰瞪了薛小年一眼,不情不愿地朝驾驶座走,边走还边嘱咐:“你做后座,跟小龙一起。”
薛小年往后座看了一眼,一动不动。
后座的佘龙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嫌弃我?
严律原本都已拉开了副驾的门,见这架势顿了顿,想起来了:“对,他是有这么个不爱跟别人挨着的毛病……得了胡,你去后座,我开车,让他坐副驾。”
胡旭杰两眼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严律,又看看薛小年。
薛小年这会儿又听得懂了,慢悠悠地走到副驾的位置,先审视了一下内部构造,又琢磨了一下车门座椅,这才坐了进去。
董鹿一晚上的折腾下来早没了脾气,见他这样也只能无奈地摆摆手,招呼隋辨上车。
没成想隋辨也“呲溜”
一下挤到了严律那辆车的后座,不由分说地坐到了佘龙身边儿:“哥,我跟你们一起呗。年儿要是半道又离魂儿什么的,我好歹还能起个阵撑一撑。”
严律早习惯了隋辨这二了吧唧的模样,隔着车窗跟满脸无语的董鹿摆摆手,后者叹口气回到自个儿车上,仙门的车就发动走在了前头。
把车喇叭不耐烦地按了三四下,严律又咬着烟问车外的胡旭杰:“上不上车?不上你自个儿跑回去,怎么这么愁人呢?”
胡旭杰挨了一顿呲儿,表情既愤怒又委屈,气哼哼地坐上后座,把隋辨挤得像是缺德厂商生产的夹心面包里干巴消瘦的夹心,抱着手臂不满的嘀咕:“亲兄弟也就这待遇了!副驾,哼,副驾!自打我拿了驾照,跟严哥出门儿我就没摸过副驾坐垫……”
“你那嘴就没个消停时候是吧?”
严律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胡旭杰,成功把他的嘴堵上后,又扭头对薛小年说话,“把安全带带上,知道怎么用吗?算了,你现在就是个土老帽,看到旁边那东西没,对,拉一下。”
薛小年摸到安全带的位置拉了下,动作有点儿迟缓,严律看不下去,接手拽过来,低头给他扣上了。
这一低头,正瞧见他手里还拿着把长剑,怪眼熟的。
“这不绿头发小子的宝贝疙瘩吗?”
严律惊讶道,“怎么裂成这样了?”
佘龙道:“这你得问他,他给人孩子都气晕过去了,没听那边的大夫说吗,重大打击!”
严律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看看薛小年,后者倒是神态自若,组织语言的速度很慢,但还算能听懂。薛小年将剑拿起来,用古语道:“随手捡到,用了一下就坏了。”
“用一下就坏了?”
严律没明白,“这难道是个地摊货?”
不能够啊,他应该不会看错眼。
“呃,可能也不太便宜,”
隋辨小声道,“那是肖家买的,听说算个古董了。你们也知道,肖家买东西都讲究个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