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烟现他紧攥着的双手,似乎在隐忍什么。
然后,邵嘉凛单手扶着树,弯了弯腰。
大抵是喝了几十瓶酒,后劲上来。
脑海里都是房间里邵嘉凛那颓废又无所谓的影子。
指间夹着烟,弓着背剧烈的咳。
“随便吧,这日子有什么盼头?”
“那就死在路上。”
像是在她耳边复述,重复一遍又一遍。
温烟想起第二次见邵嘉凛的时候。
那时候,她学习忽然开窍,考进班里前十名。
哥哥被保送高中后,她的零用钱也富裕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家里还给她买了漂亮的衣服。
虽然是冬天,还是给她买了个很洋气的裙子。
像是最好说话最软弱的学生,突然有了光彩夺目的时刻。
这个时刻,被当年和她一起在倒数里挣扎的同学看作是背叛、或者说他们压根不信她的突飞猛进。
小温烟被同学们堵在巷子里。
她们推搡她,拽她的辫子。
说她是“撒谎精”
。
靠和同桌作弊才考了前几名。
小温烟用尽力气反抗,不想让穿的红色裙子染脏。
忽然有人起哄,她跟高中部的学长勾搭在一起,出卖自己赚的钱买了衣服。
“穿红裙子以后也嫁不出去,没人喜欢撒谎精!”
“脏货!”
大家都开始那样说她。
还能多烂呢。
小温烟被人一把推到了地上,他们开始踩她的裙子。
她的双手擦在地上,泥土混进血肉,钻心地疼。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瞄了眼自己的手掌。
又红又肿,还混着黑泥。
红色的裙子染上片片脏污。
这个冬天真冷。
他们扯她的头,踢她的腿。
“干什么!”
一声呵斥在那个时候响起。
他们上个月才见面的。
她看到那个哥哥朝她跑过来,在她低落到毫无指望的时刻。
温烟忍住的泪水在这个时候滚落出来。
她蹲在地上听着他训斥她的同学。
他长得真高。
力气也真大。
一下子就把她那几个同学都甩开了。
他们问他是谁,他说是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