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白铭还在这里,董璃便想到现场去看看。
白铭也不耽搁,立刻就带董璃跟清彦过去了。
那小路倒也并不是真的只是一条小路,还是足够两辆马车并行的。不然也不会让马贼那般容易逃脱了,但对于官府的大军而言,却是显得狭窄了。
“夫人,便是这儿了。”
白铭在一处停了下来。
这块地倒也跟其他地方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便是这边依然留有部分暗黑的血迹,以及一些衣服器具的碎片,明眼人都能猜到这边肯定是经过一场恶斗的。
董璃缓步上前,蹲下身子,颤抖的伸指触碰着某处血迹,她自然是不知道这血迹到底原本是属于谁的,但心却是不可遏制的隐隐作痛着。眸中竟也沁出泪水。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一个大善人,因为觉得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做什么坏事,哪怕有朝一日她也落魄不得温饱了。
偶尔听过那些变态的杀人狂,但那毕竟是很遥远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只是会在嘴上咒骂几句而已。可是现在,被伤的是她最在乎的人,切齿的痛恨填没她的心胸。
如果她有能力,誓要将这帮土匪杀的片甲不留。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个弱女子,连官府都没有办法的贼人,她又能做什么?
紧紧的闭上眼帘,泪水肆意而下。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般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蓦地,她猛地睁开了眼,官府没有办法的人,不代表这个世界其他人就没有办法了。既然他们占山为王,以为自己武艺高强,但这个世上总有功夫比他们更好的,总有比他们更狠心的,总有比他们更有办法杀人的,更何况难道他们内部就不会有纷争了?
脑子里瞬间转过万千思绪,她明白也许现在她是做不了什么的,在这信息闭塞的时代,就算是她有钱布悬赏,只怕来的大多也是无能的鼠辈,真正的高手哪有那么容易请的。
眸子微眯,董璃右手捻着捡起的血土,明白不论是在前世还是在现在,想要办事,无非需要一样事物而已。
银子!
只要她有足够的银两,定能找到消息最灵通的人,从而找到最有办法的人。
她不管那人是否武艺高强,使毒也罢,召集更多的人杀进去也罢。只要能灭了那帮贼子就好!
董璃银牙暗咬,口中嫩肉在不知不觉间竟被她咬出血来,微微的血腥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她这才回过神来,“道路被阻的在哪边?”
董璃方才的一番举止已是让清彦与白铭极为的震惊,她面上一时闪现出的凶狠暴戾也是让他们心惊不已,压根无法想象先前的弱女子主母何时成了这样。
“就在那边!”
白铭往后方的某块地方一指,从上面看过去自然是不太真切的,他也不过是指个方向而已。
“我们现在过去吧。”
白铭应声,由他在前面带路,清彦则跟在董璃的后面。
大约是平日也鲜少人走,道路依然被阻着,并未有人组织疏通。
倒也确是山石滑坡,旁边的山壁如今跟打磨过一般,极为的整齐光滑,但最大的不同之处却是在于路上的泥石上面乱杂杂的堆着几根树木,有两三根竟是有两三人抱那么粗,长度也在三四丈左右,也难怪当时任海选择绕道,也没有将之搬开,确实不易。
这几日日头还算好,道路已经不显泥泞了。
董璃缓步走上前去,目光骤然一凝。便又向前走了几步,绣花鞋踩在滚落的泥石上,略略陷了进去。
伸手在一根巨木的断处摸了摸,随后又站起身来。
“白铭,你们可注意到这巨木倒下是人为还是狂风刮断的?”
人为?
白铭一怔,走上前去,同样细看了断处,果然现那切口似乎太整齐了一点,虽然不似锯子或斧头直接弄断的,但也不似狂风吹断的。
冷汗滴下,他竟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检查这些。
这是不是意味着所谓的土匪打劫本就是一场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