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乐喜就问是怎么回事。
闻氏道:“湖州府的曹氏,是开布行的,生意做得很大。曹家长房的老爷,三年前过世了。
曹家长房的大公子,比落儿大两岁,今年十八了。曹大奶奶知道6其钧是个京官,落儿是官门千金,就有意求娶,想给大公子寻个靠山,免得叔父们争夺家业。
今年二月,曹大公子的孝期才满。曹家大奶奶和我早年就来往密切,很中意落儿,只等孝期过了就议亲。要不是我们去年年底就动身,现在应该开始了。”
6落在一旁,若无其事听着母亲讲述她的婚事。
这件事,6落是不反对的,她和曹家大公子曹广谱很熟。
曹广谱性格活泼,热情正义,两年前见过6落一次,就对她颇有情谊。这两年,他和他母亲常到6落家里,对6落很关怀。
曹广谱很喜欢6落。
6落对曹广谱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他就是个普通的朋友,不会让6落害相思。毕竟,她的心智很成熟,并非年轻小姑娘。
她之所以不介意这桩婚事,是她思前想后的结果。这个年代的婚姻,跟恋爱没关系。以后的日子特别长,轻易不能离婚,适合才好。
无疑,曹家很不错。
曹家是商户,不会嫌弃6落有个太监叔公。等6落玄学的本事暴露出来,他们亦不会觉得她离经叛道。
曹广谱爱慕6落,性格刚毅阳光,可能没那么细心温柔,但是很硬朗,有男子汉的魄力,像个大哥哥。
这样的男人,能顶起整个家业,是很结实的靠山。
不管是他的家庭,还是他个人,都很适合6落。
曹广谱的母亲极力想攀上这门亲事,闻氏也很满意,6落觉得,皆大欢喜,没什么不好的。
她从前没有结婚,经验不足,挑不出好坏。母亲觉得好,那就是好,6落这样想。
“也好,回湖州府去嫁人,比京里好。”
闻乐喜点点头,满意道。
闻乐喜知道自己在京里的地位,真正有骨气的门第,会以和他结姻亲为耻;而那些上蹦下窜的,想投靠一个太监,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委屈了6落。
湖州府繁华富饶,远离政治,最是清净好去处。
过几年,宫里的事情办完了,闻乐喜也想去湖州府养老。
“叔父也觉得好?”
闻氏得到了闻乐喜的支持,心情不错。
“嗯。”
闻乐喜笑道,“湖州好,商户也不错。”
闻氏也把她们这些年在湖州府的事,一一说给闻乐喜听。
“再住一个月,就回湖州府去吧。”
闻乐喜对闻氏道,“赶紧回去,把落儿的婚事定了,抱个外孙,你我都有了依靠。”
闻氏没有兄弟,6落也没有亲兄弟,闻乐喜是太监。
在男权的社会里,他们的确无依无靠。
“。。。。。。只怕6其钧不放,他正走投无路,想寻个时机高升呢。”
闻氏微微叹了口气,“叔父,您这次回来,在宫里哪一处当差?”
闻乐喜很肯定道:“还在司礼监。前掌印太监刘赟,是越太妃的眼线,太后知道了,气得不轻,已经将他秘密处决。
我回来了,太皇太后和太后作保,陛下肯,依旧任司礼监掌印太监。”
现在的皇帝,不再是闻乐喜当年服侍的那个皇帝了,而是登基才两年整的帝,年仅九岁。
司礼监掌印太监,还是那么位高权重。
闻氏就放心了。
关于这七年,闻乐喜去了哪里,闻氏没有问。
闻乐喜心中成算很深,该告诉你的,他会说;不该告诉的,怎么问也没用。
“。。。。。。那个6其钧,简直可恶!”
闻乐喜提到6其钧,也是咬牙切齿。想起6其钧在七年前把闻氏赶回老家,闻乐喜就恨不能宰了他。
但是,闻乐喜又不能罢了6其钧的官。
6其钧是闻氏的丈夫、6落的父亲。
假如6其钧丢官罢职,闻氏回到湖州府,不再是官太太,只是个庶子媳妇,老太太和族人未必像从前那么巴结她。
6落也不再是官门千金,单单一个6氏庶子的继室的女儿,曹家也未必乐意找她做靠山。
6其钧的地位,决定了闻氏和6落的荣耀。
而这个荣耀,身为阉人的闻乐喜给不了她们。哪怕闻乐喜再厉害,也给不了,唯有6其钧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