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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第1页)

原是沉水香燃盡,侍從來添香片,不提防被獸爐燙脫了手,爐蓋砸落地上。

見驚醒了他,侍從戰戰兢兢賠罪。祁令瞻按了按微紅的眼角,叫他將象牙筆拾起來。

「香不必再續,以後凡我值守,都不必再燃。」祁令瞻說道。

少時他曾往回龍寺中尋訪名僧,遇比丘得一,得一說機緣難得,贈了他兩句偈語,今日夢悸,突然又想起來。

那偈語言曰:「烈火烹錦萬千相,鴻飛雪落兩茫茫。」

年少得意時不信神佛,今日卻若有所感。祁令瞻重拾起象牙筆,潤墨寫了一張小箋:「吾欲探火救錦,捧冰照雪,可能得之?」

墨干後將小箋折好,交予平彥,讓他送往回龍寺。

山路有積雪,平彥此行磕磕絆絆,直到傍晚散值時方歸,他搓了搓凍紅的手,從懷中取出得一的回箋。

得一好學前朝懷素,狂草如醉,平彥辨識得十分費勁:「冰什麼……天什麼……由自什麼……」

冰火本天然,寒燙由自咎。

祁令瞻卻瞭然一笑:「那便是可行。」

官帽檐壓著他的眉宇,烏紗籠住玉白的面容,烏色如墨,愈襯膚如冰雪。帽檐下,清冷雅正的眼睛遠望暮雲藹藹,流蕩過屋上鴟吻。

韓豐過了武舉後,暫在侍衛親軍馬軍營中歷事。

因臨近年底,今日他換值後沒有直接回家,先去相輝樓取訂好的年貨。其中一隻豬頭值他一個多月的薪俸,想著他娘偏愛這一口,便忍痛掏錢,掌柜有眼色,推拒了他的銀兩,奉承韓豐道:「永平侯府的貴婿大人,和聖上連著襟呢,你願意嘗咱這口,是咱們的福分,哪還能收你的錢?」

韓豐說:「尚且是沒影的事,不敢自矜。」

掌柜笑道:「自古爹娘動心地上影,姑娘動心板上釘。聽說是那二姑娘相中了你,這就好比兔子追鷹,哪還能有岔!」

掌柜盛情難卻,韓豐到底沒能送出銀子,手裡拎著豬頭和年貨,暈暈乎乎出了相輝樓。

提起永平侯府那位二姑娘,至今仍像是做了場夢。

兩年前,韓豐剛過武舉不久,侍衛親軍指揮使點了包括他在內的幾個兄弟,說有貴人想見一見。貴人竟是位年輕娘子,生得面若芙蕖,笑靨含光,將他們都襯成了地里的泥鰍、藤上的呆瓜。

二姑娘問了他們的年紀、家室,武舉的名次和吏部的遣任,又問他們何以為名將。

有人說名將如永平侯,進可上馬禦敵,退可偃居守成;有人說名將如己身,是魚將化鯤、鵬將展翅,必有揚名立萬之年。問到韓豐,韓豐囁嚅半天,只說了一句話:燕雲十六州未復,大周無人可稱名將。

二姑娘擊掌而笑,突然問他可願娶她為妻,韓豐瞠目結舌,額頭流下幾滴汗,將他黝黑的臉膛洗成滿面赧紅。

他磕磕絆絆點頭,二姑娘指著他對指揮使道:「勞煩告訴我娘和姐姐,我要嫁給他,他叫韓……韓什麼?」

「韓豐。」

第二天,永平侯夫人請他相見,又隔了幾日,皇后娘娘也召見了他。兩位貴人雖未盛氣凌人,但高位者的挑剔著實令他不快,只是想著那滿面春風的二姑娘,韓豐都忍了下來。

可是一別兩載,他再未見過二姑娘,母親漸漸由欣喜若狂變得焦躁不安。臘月前,母親帶他去永平侯府拜訪,不料撞上了世子,沒說兩句話就將他們請出府,母親為此生了好大的氣。

韓豐提著豬頭往家走,街上有小孩在雪堆中點爆竹,眼見著年關日近,他心裡也跟著隱隱犯愁。

孰料走到巷口,卻見家門前停著一架朱輪華蓋的四望車,兩個侍衛佩刀立在車旁,虎視眈眈。

正從後窗觀望的鄰居招呼住他,滿臉興奮地比劃道:「進去了一位年輕俊俏、威風懾人的公子爺,莫非正是你未來大舅哥?」

韓豐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他說的年輕公子很可能是永平侯世子。

「先擱你家,我過後來取。」韓豐將提著的豬頭和年貨塞給鄰居,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又一整衣冠,抬步往家走去。

韓家不大,只有兩進院落,三間上房外加兩間廂房。祁令瞻正在堂屋裡與韓母敘話,木炭的塵氣嗆得他喉嚨癢,然而令他更不滿的,是韓母說的話。

韓母說,希望韓豐與照微成婚後,永平侯府能幫韓豐在永京謀一份體面的差事,不必到西北戍邊受苦。

「聽說文安伯將他女婿安排進了京兆衙門,侯府當更有體面,我們韓豐已是昭武校尉,想留在侍衛親軍里應該不難,最好能調去天子身邊當值,說穿了也是連襟,自己人更信得過是不是?」

祁令瞻越聽越想笑,將手邊的茶推遠了些,緩緩摩挲著指間溫熱的手藝,心中暗道:一念之差,他本不該來。

第6章

親臨韓家之前,祁令瞻先去坤明宮見了祁窈寧。

她比上次見面又虛弱了許多,靠著茶榻,以同樣的話勸告祁令瞻:她的病已是回天乏術,若將來太子失恃,必令姚黨獨大,朝政不寧。

「其實哥哥心裡明白,無論是身份還是品性,照微都是最合適的人選……哥哥只是捨不得。」

祁令瞻說:「我不願委屈你們中任何一個,入宮是你的選擇,但不是她的。」

「可以是她的……為什麼不能是她的?」窈寧悠悠嘆氣,「永平侯府待她不薄,可她為了脫離侯府,寧可嫁給韓豐這種人……哥哥,你也太縱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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