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待子女倒是十分看顾的。
郑明珠笑道:&1dquo;原来是这样,这次三姨母是过来看母亲的吗?”
陈夫人说:&1dquo;原是你三姨母的小子如今在做生意,听说做的不错,刚在帝都盘了几个铺子,因这次本钱不小,他亲自来看着一阵子,你姨母不放心,便带着女儿一起进京来。”
原来是这样,郑明珠点点头,示意明白。
陈夫人却踌躇了一下,说:&1dquo;你姨妈和你表妹,在西北那边住的久了,礼仪上或许略差些,你见了,好歹不要和她们计较。”
郑明珠眨眨眼。
陈夫人接着说:&1dquo;还有你表弟,他也是没法子科举了才去从商,虽说低贱些,好歹不在咱们府里,也碍不着什么。”
咦,陈夫人很疼这个妹妹呀。
如今特意提前跟她说这个,无非就是担心自己高门贵女出身,看不起犯官女眷,看不起商家子。
若是以往的郑明珠或许会,她连安王世子妃都敢看不起,可是自己一点障碍都没有。
尤其是卫家表弟,不打算只靠着外家的资助过活,放得□段从商,已经是不错,而且根据他的年龄,就能到帝都盘铺子,就算有陈家资助,也是不容易的。
这种人,郑明珠其实颇为欣赏,不由的要引为知己。
她便笑道:&1dquo;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嫡亲的姨母,又是母亲从小儿长大的姐妹,自然是我的长辈,就是表弟表妹,也和府里的弟弟妹妹们是一样的,依我说,姨母虽说是来照顾表弟的,母亲倒该留姨母住在府里,才好亲近。”
陈夫人听她这样说,就笑道:&1dquo;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姨妈一向主意大的很,也不知她是怎么个想的,回头咱们见了再说吧。”
郑明珠自然点头称是,此时饭也摆了上来,郑明珠告了罪,匆匆的吃了晚饭,又和陈夫人说些闲话,陈夫人不自觉的就忆起了许多旧事。
论听故事,郑明珠一向是个好听众,十分的捧场,适时的追问,表情生动,听的非常有兴。
一说就说到快亥时了,桑柔才好容易遇到个话fèng子,笑着劝道:&1dquo;今儿虽说兴致好,这也该安歇了,明儿还要回府呢,这说古一时半刻也说不完,少夫人一向孝顺,夫人什么时候有兴了,照样会来捧场的。”
说得陈夫人和郑明珠都笑起来,陈夫人笑道:&1dquo;这丫头,越的胆大了,把我们两个都打了。”
郑明珠站起来说:&1dquo;亏得桑柔姐姐看着时辰,哪像我听起来就入了迷,耽误母亲安歇时辰了。母亲先安歇罢,回去再讲给我听去。”
陈夫人此时颇觉得这个媳妇亲近,也就起了身,任随郑明珠带着桑柔两个亲自服侍她安歇,睡下了桑柔拿着个琉璃灯殷勤的送郑明珠出去,小声笑道:&1dquo;夫人这些说古,也亏得少夫人听得下去。”
这种高门大宅的八卦谁听不进去?郑明珠倒诧异了,笑道:&1dquo;我是真觉得挺有的,我本来见识少,母亲说起来又这样有。”
桑柔这时顿时觉得这位少夫人有起来,半点儿不像她见过的贵妇人,掩嘴笑道:&1dquo;要说讲古,少夫人没见着过年的时候,府里来了那些老姑太太,老舅太太,老姨太太们,一说一下午,小姐和少奶奶们都恨不得立时逃出去呢!”
过年的时候!对,那个时候,郑明珠正被气病了,昏迷着呢!
不过她现在倒颇有些悠然神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准时来了!
感谢皎皎的隐形手榴弹
☆、喜怒无常
第二日才刚吃过午饭,便乱着收拾东西了,郑明珠叫翡翠去瞧着装东西,翡翠虽不大伶俐,却是心细,又有耐性,细务交给她一向放心。
又叫人打听着陈夫人那边的动静。
除了早晨赶着收拾的行李之类,夏长富和裴国海并那些小管事都有孝敬,具是乡间的野物,干菜糟鱼风鸡之类,郑明珠酌收了一些,零零碎碎倒也装了一车,便又都有赏钱。
倒是裴国海使人送来两只鹦鹉,毛色好,嘴角也训的好,郑明珠便收下了,预备送与琪哥儿玩去。
这边乱着,郑明珠又叫了郁云儿来问郁叔的事,郁云儿一脸惶恐的回说:&1dquo;爹爹打人来说了,谢少夫人赏脸,这样看得起他,只爹爹心绞痛好没好,委实来不得,待少夫人回帝都了,爹爹再上门赔罪去。”
郑明珠也不急,只是笑道:&1dquo;老爷子养身子要紧,既然肯见我,那么等我见了再说。”
郁云儿心中本就忐忑的厉害,此时忙道:&1dquo;少夫人这样说,奴婢惶恐的紧,只是爹爹一向脾气孤拐,求少夫人恕罪罢。”
郑明珠也知道,这种平头百姓面对高官时那种惶恐,倒笑着安抚了郁云儿几句,一个小丫头就跑了进来:&1dquo;少夫人,大爷到了。”
郑明珠忙打了郁云儿,带了丫鬟迎出去,陈颐安正往里走,身后跟着七八个青衣灰剑的侍卫,那些侍卫见了郑明珠一身锦绣,又带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鬟,忙都站住了,躬身行礼。
郑明珠避了半个身子,轻轻颔回礼,又对陈颐安笑道:&1dquo;大爷来了,路上可还清净?”
怎么带了侍卫?郑明珠不由的问这一声。
陈颐安便吩咐侍卫们在门口等着,便说:&1dquo;我本来是出城办个差使,所以身边有这些人,并没有什么,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