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去按床铃,电话响了。
我按了接听键,没法放耳边,就放了扩音。
释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苏青柠,你在哪儿呢?”
“在医院。”
我看着正在流血的手,研究自己能不能把针拔下来。虽然一直在流血,倒是不痛。
“嗯……”
对面沉默了。
我说你有事儿?顿了下,我说,“释南谢谢你,你今天又救了我。”
本来我就想打电话和他说谢谢,现在他打过来正合适。
“不客气。”
释南一本正经的回道。
然后,又是沉默。我没挂,他也没挂。
又过了会儿,释南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抬头去看窗户,想了想,“没有,我没有要说的……”
一顿,我连忙说,“有,有想说的,”
释南说话从来没有这么墨迹过,他现在这样,肯定是有什么事儿难以向我开口。
我欠他救命的人情,我就是想还,可能没有机会能还上。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要钱了。
今天他在电话里不还说明天要给龚叔结货款呢吗?说到底,还是因为要救我……
于是我说,“那什么,欠你的钱,我明天还你。我明天出院,你交的押金会还回来一部分。其余的,我给你补上。你,你没和龚叔说明天什么时候儿给他钱吧。我明天晚上,不,明天下午给你……”
我咬着唇,在心里把认识的人过了一遍。三千多块钱,应该不难借。然后慢慢还,慢慢还……
不仅要还上这三千多块钱,我还要自己挣过余下这两年的生活费和学费。
不仅如此,我还要尽量的多挣些,这样,才能反过来贴补6明一些,让他能安心读研……
6明一定要读研!一定一定要读研!他放弃了北大,已经很可惜了,我不能让他再为了我,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钱不急……”
释南在电话里说,“我过几天要出趟远门儿,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我现在是半残人员,能帮上释南什么忙。
“我做了个小生意,你来帮我看看场子。”
释南笑了,“简单易操作,不劳神不费力,和个木桩子似的在那儿杵两天就行了。我不让你白帮忙,事后我给你报酬。”
“场子?”
我想了想,问,“ktv?舞厅?迪吧?不会是‘小’录像厅吧?!”
不是我多想,实在是这种‘小’录像厅很挣钱啊。
虽然这种地方早就被有关部门给勒令关闭了,可在一些大学附近,还是有不少的私下里开的。
不大的空间,昏暗的光线。几个足够大,被隔开的沙床。彩色电影一放,最初是前面屏幕上挑逗着大摸,后面沙上含羞着小摸。最后,谁还管屏幕上摸不摸,反正沙床上已经不仅仅是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