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泠琅想起来问:&1dquo;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1dquo;得到了消息,自然不会有人看守。”
&1dquo;哼,瞧你这般熟络,定不是第一次带人来这里。”
&1dquo;咳咳,为何这般说。”
&1dquo;我晓得你见我厉害,便想着笼络收入麾下,带我来这里,趁我沉溺其中意乱情迷,便提出些非分要求。”
&1dquo;&he11ip;&he11ip;非分要求?”
&1dquo;譬如,让我当你左右护法,便送我两柄刀什么的&he11ip;&he11ip;哼,还好我定力足够,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听!”
江琮默了片刻,哼笑道:&1dquo;我没有左右护法,也没带人来过这里。”
&1dquo;这处军械库,只有正式入了青云会的人才能领取一二,”他缓步走向少女,&1dquo;至于夫人&he11ip;&he11ip;自然同那些人不同。”
他凝望那双陡然亮起的眼,低低道:&1dquo;看上哪些,尽管说了,届时它们会出现在去往江南的车马上。”
泠琅甜甜一笑,自内心地说:&1dquo;夫君,我同你相识以来,几乎从未觉得你如此顺眼过。”
江琮抬起手,帮她将一缕别到耳后:&1dquo;这么开心,为何还用&1squo;几乎’二字?”
&1dquo;因为平心而论,从前你躺在榻上昏迷的时候,才是最顺眼的。”
&1dquo;&he11ip;&he11ip;”
&1dquo;古人云,不会动的丈夫才是好丈夫,这话确实有道理。”
&1dquo;还想不想要了?”
&1dquo;但这话在你我之间,不算太成立。”
&1dquo;呵。”
最后,泠琅挑选了匕两把,毒药三种,暗器数枚。至于刀,却一柄也没有要。
江琮没有问为什么,他很明白,手上有天底下最好的刀,其他的再怎么好,终究也是多余。
不过瞧她喜不自胜的模样,他心里觉得,这一趟的确是来对了,这个小娘子不爱调香弄琴,仅有的热情与兴全在于金属锋刃。
虽然那些毒药匕,十有八九会用些在他身上。
给手下人配点军需罢了,他默默地想,她趁手了,事情自然也能解决得利落,共赢的事,没什么旁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她先前还在兴奋地谈论,后面便渐渐没了声响,头一点一点,最后靠到了江琮肩上。
车轮辘辘,车厢摇晃,少女的呼吸却恬淡安然,长睫乖巧地垂着,一点也没有顾盼流转的神气。
更没有先前在暗室中,点评各类刀具暗器时的神采飞扬。
江琮垂目看着,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池边黯然低落的,墙下凶狠凌厉的,同他来回时狡猾嘴甜的,还是此时得到了喜欢的事物,便如孩童一般安然酣眠的?
他隐隐觉得,这趟远离西京的江南之行,能让他看清很多东西。
第42章狼与狈
立夏一过,便一天比一天热了。
熹园的好处在此时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池水柔柔地漾,日夜都有凉风轻送。从廊下到窗前,无处不是安逸凉爽,偶尔有蝉声悠长,也不过显得这静寂更静。
这些日子以来,泾川侯府倒是有了件喜事。
府上那个疾病缠身的世子,在年初一场大病过后昏迷不醒,长达两个月之久。命悬一线的他,竟在三月底安然回转了来。
不仅苏醒,连身体也一日日好了,郎中日日来看,都说气脉强劲迥于往常,简直是造化神迹。
从前几乎不会出熹园的他,现在时常出门走动。虽看着仍清减,但气色姿态皆康健了不少。
侯夫人的开心直接挂在脸上,一众下人也十分欢喜,那个几乎算作是隐居于侯府的世子,如今好似结束了苦行般的生活,施施然落到凡尘中来。
更妙的是,少夫人虽是因冲喜进门,但二人意外的投缘,没多少时日,已经是相敬如宾,和睦甜美。
平日种种有目共睹,便有人在心中暗暗想着,这侯府或许过些日子,就能再添上一代人了。
关于这些,泠琅是听江琮说的。
彼时二人正对坐着下棋,她执黑,他执白,棋盘上黑白二龙正咬在一起,纠缠得难分难舍。
他神色淡淡,一面谈着这些府中议论,一面将她进攻的缺口一一拆解。说到&1dquo;蜜里调油,日日腻歪,或许更有喜事近”的时候,脸上也没多的表情。
对方如此从容,泠琅也全然没放心上,只当这些风言风语是对他二人演技的肯。
她心思全在棋局厮杀中,颇漫不经心道:&1dquo;说到这个,日后我功成身退,无论是借假死还是和离,离开西京便能逍遥自在——”
黑子停于战场上空,逡巡片刻,终于落入场中,她收回手嘿嘿一笑:&1dquo;倒是夫君,不会因此难讨妇罢?娶过亲的郎君,终究是难让小娘子喜欢。”
江琮神色更淡了,视线亦只凝于棋子,不给对面少女半分。
他平静落子,将她最后一处空堵死:&1dquo;这些便不关夫人事了。”
&1dquo;啧,关心一下嘛。”
二人手谈嘴也谈,这一局没用多久便结束了。泠琅的黑龙被斩得七零八落,她却并不泄气,只将棋子一一拣好,兴致勃勃道:&1dquo;再来。”
她此前没那个耐心和兴,并不算会下棋,但在侯府这段时日,同江琮一起打时间,终于品出些兴味。
纵有乱拳,也难打老师傅。在老师傅江琮手里,她今儿撑了许久,已经是莫大的进步,愉快之下便出了下一场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