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明先生,」他會心笑道,「我終於可以,不再做那個您幻想中,唯命是從的兒子了。」
說完,他向明長庭微微鞠躬,從書房裡出去,離開了這個家。
門推開後,明長庭坐在書桌後面,面無表情地看向明決。
明長庭是明氏公館裡永遠不會老的人。
他臉上有著明決最為熟識的自高:「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回到這個地方來。」
明決走到書桌前,站定後,對他說:「我是來接明知走的。」
明長庭不以為意地側了側臉。
「如果沒什麼事,」明決收回視線,「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準備出去時,明長庭的聲音在他背後響了起來。
「只要你肯認錯,我允許你回到這個家。」
聞言,明決抬起的步伐重落下。
片刻過去,他轉過身去面向明長庭。
「過了這麼多年,」明決對他笑了笑,「您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過。」
明長庭一語不發地望著他。
明決安靜地與他對視了一陣,對他開口道:「如果沒有別的話要說,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抬腳剛要走,明長庭驀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用力拍桌道:「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目無尊長,自輕自賤。」
明決站在那裡,靜靜地聽他數落自己。
「為了一份報社的破工作把自己熬成這副樣子,現在居然還跟那個不檢點的畫家住在了一起!」
明長庭氣惱至極地指著他說:「明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相比明長庭,明決看起來顯得十分平靜。
他轉向明長庭,看了他兩秒鐘,隨後開口:「有兩件事情我想跟您說一下。」
「先,」他心平氣和地對明長庭講,「跟我住在一起的不是您口中那個所謂的『不檢點的畫家』。他有名字,叫做施世朗,是最優秀的藝術家,也是我的愛人。」
「其次,」他停頓少時,繼續說,「我記得大概是十年前,您就已經登報公告與我脫離了父子關係。」
「所以,」他抿了抿唇講,「我在外面做的一切,都不會影響到明家,以及您的名譽。」
明長庭冷眼看了他頃刻,沉沉出聲道:「明決,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明決想,這場對話到此為止了。
他向明長庭微微點頭:「我先走了,您珍重。」
隨後,他掉轉身,朝書房門走去。
從書房裡出來,明決走出幾步,聽見裡面傳來了瓷具摔碎的聲音。
「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明長庭在裡面咆哮如雷,「不中用,全都不中用!」
明決用手抻了抻衣襟,隨後往外走去。
從房子裡面出來,還在較遠的地方,明決就看見了站在車門邊與明知說話的瑪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