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澄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地说:“那孙子…草,早晚我……”
“行了,”
孟奇然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我告诉阿斌了。”
阿斌就是那个先前一起喝酒的寸头,大名叫陈斌。
今天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萧礼是冲着孟奇然来的,带着十几个人,没蹲到他,倒是蹲着了尹澄。
尹澄宁愿自己挨打也不愿意按萧礼的话把孟奇然叫出来,但事不遂人愿。
恰巧孟奇然去出租屋楼下给蒋筝买牛肉粉的时候,就路过了那条混乱的小巷。
“你猜我在楼下看见谁了?”
尹澄一拍脑门。
孟奇然揉了揉脸,没有回应他的意思。
尹澄闹他:“你肯定想知道,猜猜?”
然后孟奇然并没有往他那看,下床往门口走。
离门口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手上的纱布,思索一会儿又回到了床边坐下。
“她干嘛呢。”
他用手指在柜子上点着。
尹澄一愣,说:“你知道是谁?”
孟奇然不作声,拿起柜上的水杯喝水。
也是,尹澄那话说的直白,除了蒋筝之外,没别人了。
“重症监护室门口。”
尹澄严肃起来。
孟奇然手指一抖,抬手揭掉额头处的纱布贴。
难怪一直不接他电话。
“你干什么?”
尹澄问。
孟奇然扬手把纱布贴丢进垃圾桶,说:“我下去看看她。”
随即他拨弄额前的头,对着镜子看了会儿,扣上了帽子。
帽子将黑色的丝压扁,把伤口挡了个严实。
*
孟奇然右手插在兜里,加快脚步下楼,额头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几名医生在监护室门口,拿着资料分析讨论,医护人员从监护室出来,蒋筝连忙起身看向她,身上的外套滑落半截,露出单薄的肩膀。
医护人员将她的外套提上来,拍她的肩膀。
每一掌都沉重得像拍在她心上。
蒋筝双手垂在腿边,只有唇瓣在翕动,她一遍遍问医生,问医护人员。
得到的答案都没有准确性。
听天命。
孟奇然站在长廊的另一端,看着蒋筝坐下,又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插在兜里的手用力握了握,又渗出血来。
……
“这姿势对颈椎不好。”
蒋筝的后颈覆上一只手,她僵硬地抬起头。
“尹澄告诉你我在这?”
她的双肘还维持着抵在膝盖上的姿势,弓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