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下后的事她没印象,跌下去之前的事,她却记得。
她亲眼瞧见将军松了手,扑下来抓住了她的胳膊,她还未震惊出声,“啪”
地一声落下去,江晖成垫在底下,她的五脏六腑却似是摔在了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上。
之后便没了知觉。
槐明转身朝外扬了扬头,“谷里的药草多,蛇虫也多,将军肩头被咬了一口,董太医正在外瞧着呢。。。。。。”
话音刚落,帘子被掀开,江晖成弯身走了进来。
还是昨儿夜里那身,青色剑袖长袍,衣襟和袖口暗绣了一圈竹节,见沈烟冉坐在了榻上,眉目轻轻往上挑了挑,“醒了。”
沈烟冉还未来得及细问槐明是怎么回事,见人进来了,立马起身迎了上去,关切地道,“将军,被蛇咬了?”
江晖成没应,同槐明使了个眼色,槐明忙地退了出去。
“身上还疼?”
沈烟冉自个儿就是大夫,身上虽疼,但知道并无大碍,也知道昨儿夜里若非江晖成拽住她垫在了身下,此时多半已经没了命。
虽不清楚后来他们是如何活过来的,毋庸置疑,又是将军救了她的命。
“将军的伤口可包扎好了?”
这一连两回的救命之恩,沈烟冉无以为报,立在那仰头目光眼巴巴地看着江晖成,从眼神到四肢都透着感激。
江晖成低头,极为自然地捏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回到了床榻边上,才松手坐了下来,仰目看着她问道,“能包扎伤口吗?”
沈烟冉点头,“能。”
江晖成侧了身,道,“左手边。”
沈烟冉忙地上前,手指头刚碰上去,目光却瞧见那衣襟内紧贴的一层皮肉,往儿她医治伤员,别说是衣裳,裤子她都曾替对方脱过,此时也不知怎么了,脸上一阵烫,不知该何从下手了。
那一迟钝,江晖成也感觉到了,往后瞥了一眼,自个儿松开了衣襟。
肩头靠近锁骨的位置,清楚的两排牙印,已经见了血有了腐肉。
沈烟冉眸子一跳,赶紧去取了屋里的药箱。
再回来,便轻轻地靠在江晖成身侧,小心翼翼地替他挑起了腐肉,“将军,忍忍。。。。。。”
“嗯。”
挑着挑着,沈烟冉到底是有些后怕,想起他昨儿夜里突地松了手,轻声地道,“昨儿将军怎么能松手,要真有个好歹,咱俩可就死在一块儿了,将军出了事,营帐里的士兵怎么办,朝堂那边又该如何交差?届时就算将草民的骨灰给扬了,也无法同江家,还有皇上,陈国百姓,赔上这么好的一位将军。。。。。。。”
沈烟冉是真急。
江晖成要是因为寻她而死,别说江家,皇上也不会放过她,芙蓉城整个沈家都会跟着遭殃。。。。。。
沈烟冉的神色一急起来,两道眉目紧蹙,一张脸宁成了一个小团。
江晖成偏头正好瞧见,喉咙里出了一声闷笑。
虽轻,沈烟冉还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