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淮川站起身打算离开时,忽然就现了一些异常。
一件肥大的、满是补丁的蓝灰色上衣,赫然入目。
他从来没见过姐姐有这件衣服。
“姐,这是哪来的衣服,破成这样,找出来干嘛,你要穿啊?”
明知姐姐不会穿这样的衣服,他也就随口开了个玩笑。
朱淮秀却明显有点紧张。
“这个啊,我,我找来拆铺衬的,我又没说要穿。”
铺衬,就是零零碎碎的破布头,乡下人舍不得扔掉,用浆糊粘在一起,可以做鞋底。
这里,家家户户都有铺衬笸箩。
朱淮川不疑有他,可他还是觉得姐姐有点不对劲。
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咦,姐,你把这破碗装起来干嘛?”
朱淮川又有了新现。
在姐姐拾辍好的一个布包里,竟然露出一只有了豁口的破碗。
“你问这么多干嘛,赶紧回你屋去。还能干嘛,豁口了,送人。”
拿破碗送人?朱淮川第一次听说。
显然,姐姐在撒谎。
究竟是怎么回事?朱淮川知道追问姐姐也不会说,就没再问。
在私下里盯着就是了。
吃午饭时,朱淮川又现状况,平日里无论怎么累怎么忙,朱淮秀都是要听刘兰芳的岳飞传的。
可今天,她连收音机都没开。
父亲也比较反常,吃饭时一句话都没说。
今天出了这么多事,放在往日,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今天只是埋头吃饭,匆匆吃过就回屋去了。
一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饭后,朱淮川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他没有躺在床上,还是搬了凳子,坐在那个小窗户前,把窗户当成了望哨。
他盯着院子里。
朱淮川这个位置,可以将小院的西半部分尽收眼底。只要姐姐出来,他就能看到。
朱淮秀今天没有午睡,朱淮川看到她进进出出好几次,什么也没做,只是向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会,好像叹了口气,就又回房间了。
神不守舍!
“淮秀,淮秀,在家吗?”
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姐姐,他听出来了,是住在后排的张婶。
莫非,是自己多想了,那破碗,就是送给张婶的?
张婶男人不能干活,家里四个孩子,一家六口,就靠她一个人挣工分度日,在全队最穷,可不是之一啊。
朱淮川看到,他姐有点慌张的开了门,一把就把张婶拉了进去。
二人也不知在里面干嘛,过了没一会,张婶出来了,手里拎着朱淮秀的布包,里面分明有碗的轮廓。
还真是送给张婶的。
就在朱淮川准备撤掉了望哨时,忽然现,那布包里,露出的,赫然是那件蓝灰色,补丁套着补丁的破上衣。
不是拆铺衬的吗,怎么也送给张婶了?
不对,绝对有问题,送破碗,送破衣服,都有可能。
可那布包,朱淮秀才买不到两个月,她是绝对舍不得送给张婶的。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这人吧,都有好奇心的,朱淮川重活一世,也还不例外。
这事当然得弄清楚。
看着走出院门的张婶,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