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阮掀开他的手,没忍住笑起来:“走开,有病。”
他把散在桌上的糖果一颗颗装回罐子里,确实没有了,樱桃味只有一颗,但已经被他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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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刚过纪阮就出了寝室,他走路慢,约好的五点半在校门口见面,二十几分钟刚好够他不慌不忙地走过去。
今天的天似乎比往常五点多的时候暗一点,风也有些冷,纪阮穿着短袖短裤走了一段,非但没出汗,反而有点凉飕飕的。
他抬头望了眼天空,云层堆积遮天蔽日,有点像……乌云?!
纪阮心里蹿起不好的预感,下一秒,豆大的雨滴啪嗒一声砸在脸颊上,纪阮被雨滴溅得眯起眼。
随之而来的是飘摇剧烈的雨丝和电闪雷鸣。
纪阮离校门还剩一小段路,而周围除了大树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小孩子都知道打雷不能站树下。
短短几秒大雨倾盆而下,根本不给纪阮思考的机会,他只好凭借本能捂住耳朵,往几十米外的保安亭狂奔。
几十米的距离跑过去其实要不了多久,但就是那么短的时间,纪阮跑到保安亭外的雨棚时半身都湿透了。
衣服贴在背上,黏糊糊的,被风一吹又凉得人战栗,纪阮心脏还因为突然的快跑咚咚地跳,站在原地脑子有点懵。
“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都把纪阮吓了一跳。
来电显示是顾修义。
淋雨的时候纪阮一直护着耳朵,体外机虽然没被彻底浸透,但还是有点湿了。这时候纪阮最应该做的是挂断电话给顾修义回文字消息,再赶紧摘下体外机仔细擦干。
但雷声很响,雨也很大,纪阮有点怕,他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犹豫片刻,还是按下接听。
“纪阮?”
顾修义听起来有点急:“你带伞了吗?”
“没有……”
纪阮努力稳住声线:“我在保安亭外面的雨棚里。”
那边忽然没声了,纪阮以为自己耳朵又坏掉了,双手握住手机紧张道:“喂?”
“没事,”
顾修义听起来松了口气:“我看到你了,站着别动。”
纪阮没看到他。
他抬起头四处张望,心跳得很乱很快,很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在门口一颗巨大古树的视角盲区处,隐隐现了被遮掩住的熟悉的车牌。
顾修义就是从那里出现的。
他撑一把很宽的黑伞,避开层叠的树荫向纪阮走来。
纪阮其实不太看得清他的身形,雨丝密到变成了雾,像灰色的泼墨洋洋洒洒而又急促下落,卷起他的衣角飞得很高。